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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被窸窣连绵的秋雨笼罩,偶尔有几只躲雨的雀儿停在廊下的横木上,叽叽喳喳吵闹一阵子,又“啾”地一声飞进了灰蒙蒙的雨幕里。

    素儿和雪燕实在闷的无聊,撑着根红绳挑单单解闷。

    怀袖却心素如禅,整日除提笔练字外,便手不释卷。清早用过早饭便让素儿研了一池墨,此时正提笔在一张素签上写道:

    红烛迎人翠袖垂,相逢常在二更时。

    情深不向横陈尽,见面消魂去后思。

    将写完的放在一旁,又抽了张素签写道:

    欢尽三更短梦休,一宵才得半风流。

    霜浓月落开帘去,暗触玎玲碧玉钩。

    写完,照旧放在旁边,又拿一张新纸,小毫蘸饱墨汁写道:

    细语回延似属丝,月明书院可相思。

    墙头无限新开桂,不为儿家折一枝。

    写完,再换张新的又写:

    洛神风格丽娟肌,不是卢郎年少时。

    无限深情为郎尽,一身才易数篇诗。

    四篇一气写完,怀袖方才歇笔,挨着看过一篇,口中喃喃低语:“墙头无限新开桂……开的再绚烂也没人去采撷!”说完,将素签放在一旁,抬起眼望向远方,目光悠悠地,凌然的气韵,分外有一种凉薄之感。

    其实怀袖也嫌光阴太长,长的用也用不完,没了边际一样,和他在一起时,一天是一秒,离了他,一秒是一天……

    明府一别,数日已过,明知她在怄气,他却再没来过。情愫这东西像毒,化骨绵掌的毒,是绵绵春雨的毒,细的令人猝不及防时已经湿地三尺了。

    动了情就如同得了一场瘟疫,思念四处蔓延……

    此时的明府内,小安子指点着几个侍女将容若的行李归置妥当,见容若手指轻轻抚摸着桌案上的一对檀木棋盒对烛影发呆,忍不住笑说:“主子,今儿早点歇着吧,养足了精神才好见怀袖格格,您这些日子忙的满面倦容,怀袖格格明儿瞧见了您这幅模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容若浅笑,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