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早知官千翔的脾气。听他如此吩咐岂敢怠慢。连声喏喏应下。

    官千翔走向自己独居的园子。心中的愤懑始终难以平息。

    纳兰容若。又是这个纳兰容若。从怀袖到官召羽。他身边的女人似乎都被这个男人下了蛊一般地沉迷于他。

    "哼。我倒要领教他纳兰容若究竟好在哪里。"

    官千翔说这话时。仰脸看了眼已经开始黯淡下來的天色。暗暗勾了下薄唇。屏退一应侍卫侍女。举步进入自己的起居的内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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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容若原本正在篆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觉鼻息渐冷清起來。抬眼望向对面的紫砂香炉。见原本缭绕的青烟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容若起身。向香炉旁的一个漆雕盒内取了一支香片又放了进去。

    小安子端了一碗燕窝粥进來。正瞧见容若往香炉内添香片。忍不住蹙眉道:"大人这几日几乎都沒合眼。再这么熬下去。恐怕大罗神仙來也治不得您的病了。今晚就早些歇着吧。"

    容若转回身道:"书稿眼看就快撰完了。尽早写完。便了却我一桩心事。"

    小安子看了眼铜沙香炉内焚地正旺的安息香。忍不住叹道:"我晓得您日夜燃着这安息香。是对怀袖格格放不下。可是您这样的身子。若是让怀袖格格知道了。还指不定心疼成啥样儿呢。"

    提起怀袖。容若剑眉微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想起她此刻独自在深宫内。还不知身子养地如何。眼下常宁出京未还。他又因病数日未曾入宫。竟丝毫不得知有关她的任何音讯。

    "哎……"只有心中焦灼。却使不上任何力气。容若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深感愧对怀袖的一往情深。

    小安子将汤匙放在燕窝粥内。见容若又黯然哀叹。本欲劝慰心里却明白。容若此情任旁人如何劝慰皆是枉然。

    又想起今日福晋还与管家商议迎娶官氏郡主的喜宴事宜。第一时间更新怕是年后好事就近了。思及这些。小安子忍不住暗暗慨叹。老天从來都不长眼。总叫有情人空惦念一番。

    容若本也沒什么食欲。只就着小菜简单吃了几口粥。便叫小安子端了出去。

    因心念起怀袖一时无心撰书。容若便向里间的琴架行去。

    手腕回转。琴声顿时由指下潺潺而出。在寒夜里尤带着几分孤殇之感。

    手抚琴弦。目光望向摇曳的红烛。容若忍住不轻声诵道:"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又弹半阙。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容若星目向窗外一闪。來不及皮衣。如健豹般利落的身影已经跃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