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福全。怀袖只觉神思困顿。便扶了翦月的手臂向内室歇息。

    翦月将怀袖扶至紫檀贵妃锦榻上。将一张苏州织造的掐金丝玲珑软缎鸾羽被盖在怀袖身上。转身向旁侧的银盆中又添了几块银丝木炭。将火笼旺。屋内顿时暖意融融。

    待翦月忙活完。正欲出去。怀袖却出声将她唤住。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翦月见怀袖面带倦容。以为她身子不适。小心问道。

    怀袖微蹙起如黛绣眉。轻声问道:"翦月。你说裕妃为何突然刁难起勤嫔來。勤嫔平日几乎不与宫内其他妃嫔來往。断不可能招惹她。"

    翦月回目看了眼紧闭的门扉。悄声道:"这件事。奴婢回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思揣。反复思量其中因由怕是因……"

    怀袖见她说话有所顾及便道:"你直言无妨。"

    翦月压低了声线道:"怕是因那日裕妃见姑娘与勤嫔相携赏梅。第一时间更新得知勤主子与姑娘亲厚。她不敢妄动姑娘。便向勤嫔下了手。"

    怀袖轻轻点头。沉声道:"你与我料想的一样。勤嫔平白遭裕妃如此欺凌。必定是因我而起。"

    翦月见怀袖眼中又敛聚起了清愁。知道她因勤嫔又难免伤及心神。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与勤主子交厚。相互照应也是常情。只是奴婢以为。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怀袖闻言。侧目望向翦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翦月斟了杯热茶端至怀袖近前。和声道:"姑娘虽然能照拂一时。却终究不能为其分担一世。勤主子若想日后不至再受欺凌。正经该想着如何重获圣眷才是。"

    怀袖听见此言。将手中的茶盏还于翦月手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微微阖上双眸。轻叹道:"以勤嫔之姿容。兼其聪慧。想复宠并非难事。只可惜。她心已如死灰。想死灰复燃谈何容易。况且……"

    无法生育四个字。怀袖终究沒说出口。

    这怕是勤嫔心上最凝重的伤疤。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无法再生孩子几乎比判了死刑更令人心痛。它几乎湮灭了所有的希望。

    尤其是在这母凭子贵的朱墙深宫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连盼的念想都冰冷地不留一丝一毫。

    思及这些。怀袖只感周身倦意更浓。她如今还未入后宫。就已经嗅到了这其中浓烈残酷的的血腥气息。尚若真的一步踏进去……

    怀袖连想想都觉着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上一阵惊悚战栗。

    转眼。时日已至腊月二十六。

    翦月晨起。从内室外间的暖笼上起床时。只觉窗外明晃晃格外亮堂。以为起迟了。慌忙披了件贴身的薄袄便起身去看怀袖。

    翦月轻轻掀开暖帘一瞧。见怀袖仍睡地沉。便又轻声将软帘掖好。悄悄退至碧纱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