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恭送康熙退了朝。苏麻喇姑随康熙回了昭仁殿。将孝庄生前留懿旨的前后经过讲清楚。康熙问及为何老祖宗生前未令颁诏。

    苏麻喇姑笑道:“老祖宗在世时。万岁爷已与娘娘重修旧好。且又那般浓情。老祖宗料定万岁爷接娘娘回宫是迟早的事。与其她多这一事。还不如你们小两口自商量着办。可谁知中间竟又横生出这个枝节。这封懿旨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怀袖却道:“可这毕竟是封罪己诏。老祖宗一生行事英明果决。与我这事上竟下了罪己诏。终究言过了些……”

    苏麻喇姑笑道:“这些虚浮的面子。与老祖宗跟前从來都不重要。老祖宗看重的。是万岁爷何时能讨得个可心的皇后。帮衬万岁爷协理后宫。这才要紧。”

    苏麻喇姑话落。怀袖不经意望见康熙。见他正掬着那双精亮专注的眸子将自己凝着。不禁悄悄垂下眼帘。

    苏麻喇姑。怀袖与朱赫塔娜在昭仁殿与康熙将此事言明后。因康熙尚有政务要忙。几人便纷纷请辞出來。

    朱赫塔娜好容易入宫。康熙特允其在宫中暂留用膳。这用意再明显不过。姐妹难得一见。趁这机会好生说说体己话。

    姐妹二人回至清芷宫。将姐姐引入内殿。待银铃儿上过了茶。怀袖亲手关了内殿的门。开口便问:“既是老祖宗的罪己诏。为何这诏书在姐姐手里。”

    朱赫塔娜轻叹:“我知这事儿定瞒不过你。时至今日。我将实话说与你也无妨。去年的这个时候。外祖母曾亲自上京來过一次。”

    怀袖闻言。惊问:“外祖母那般年纪。如何能经受住如此长途颠簸。”

    朱赫塔娜本欲说明真相。可思及再过半月便是怀袖册封的喜日。便又将固伦瑞敏公主驾薨之事咽了回去。只道外祖母担心她流落宫外。又恐孝庄年事已高。往后有诸多变数。

    提及今日的诏书。朱赫塔娜却笑睨着怀袖道:“我如今总算明白。为何当年外祖母那样费心栽培你。”

    怀袖噘唇:“还不是因为我年纪最小。你们一个个都嫁的早。留我一人在府中给她老人家解闷子罢。”

    “呸。外祖母才沒你想的这么肤浅呢。她可是为咱家储着一位皇后娘娘呢。”

    怀袖嗔白朱赫塔娜一眼:“哼。你才肤浅呢。我上京时外祖母还提点我不可太过出挑惹眼。只要我讨个平安罢了。谁像你那么俗。”

    朱赫塔娜喝了口茶。道:“你还别不信。外祖母回疆北后。我给大姐写信。大姐跟我讲她可是亲耳听过外祖母与额娘所过。当年本是顺治爷看中了咱额娘。可外祖母却硬将额娘嫁给了阿玛。后來才闹出董鄂妃一事。闹得顺治帝出了家。太皇太后为此只埋怨外祖母沒将额娘送入宫。咱家便从此欠着爱新觉罗皇族一位皇后。”

    说完这番陈年旧事。朱赫塔娜笑望着怀袖道:“而你。就是老祖宗教养來。还人家的那个皇后。”

    “哼。牛戴嚼子瞎胡勒。”怀袖白二姐一眼。扭过脸不理她。朱赫塔娜笑地直喷茶。

    姐妹二人直聊至日落西山。在宫里用过晚膳后。怀袖方才命人将朱赫塔娜送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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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九月。甜腻腻的桂香叫人嗅着直想打喷嚏。本该是秋扇见捐的凄凉时节。阖宫却是宫灯高悬。朱漆盈门一派喧哗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