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时,方辙铭想找个房子先定居下来,总不能让女儿把孩子生到车上。可方小璐执意不干,她说还没玩儿够。

    “等孩子出生了,爸爸再带你继续玩儿,好不好?”方辙铭从后面抱着大肚子的女儿,似乎孕激素分泌过剩,这些天她甚至有涨奶现象,方辙铭终于如愿以偿喝上了女儿的奶,她的性欲也被催生得无比高涨,在父亲的爱抚中,每夜都要被操到筋疲力尽。

    被喂饱的方小璐这才答应下来,可她想直接回家。方辙铭也想让她回到熟悉的环境里生产。

    再次回到家乡时,一切似乎都变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变。临近小区门口,方小璐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没有路虎,她轻轻舒了口气,挺着肚子被父亲搀扶着继续向里走。

    突然,一辆金杯拦停在他们面前。

    父女两个看着车上缓缓下来的人,皆是一愣,身形没变,可脸上满是胡茬,头上甚至冒出几根白发。

    方辙铭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他妈晦气,他们就这么寸?刚一回来就能碰到这人!他一个大步上前,揪住袁知领子低吼:“你他妈给老子滚!”

    袁知抬起眼眸,望向方小璐,他的眼睛里再没了以前那样的自信,只剩一片颓然:“让我和她说句话吧,我在这儿已经等了九个月了。”

    方辙铭挡在他和女儿之间:“你走吧。”如果女儿还像以前那样能强势地面对他,方辙铭也不至于这样,可临走的那天,他清楚地记得女儿是怎样地恐惧。她似乎很怕他,拼命逃,甚至不惜混入那样的聚会。

    “你怀孕了?”袁知没理方辙铭,他想推开他去看女孩儿,可方小璐紧紧攥着父亲身后的衣襟,贴着他的后背,不想再看一眼袁知。

    “是我的吗?”袁知越来越激动,“一定是我的!”

    “你的?”方辙铭被气笑了,“你他妈做梦去吧。”他没功夫跟他继续耗着,一把将他推开,袁知向后踉跄两步,忽然发疯了似的冲上来。

    “你让开,我要看看她。”

    两个大男人在小区门口扭打起来。方小璐在一旁,扶着酸疼的腰,躲避如斗牛一般冲撞的袁知。见她如此慌张害怕,袁知不禁绝望痛苦地哀求:“你躲什么……”

    “你快走吧……”肚里的孩子好像在踢着她,方小璐只得一边揉着肚子安抚,一边求他离开,也许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一切,她想隐瞒掉过去犯的所有错误,那么最不想让孩子见到的就是袁知。

    这个孩子的出现本就是罪恶的结晶,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她每天都在睡梦中突然惊醒,这不是游戏,居然是真的,她明明知道父女乱伦生出的孩子可能就是个怪物,而她却任由一切发展下去。真正的怪物不是孩子,而是她自己,方小璐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也是乱伦的产物……

    心口忽然如堵了一块儿脏血,命运这巨大的车轮从自己身体上碾压过去时,强烈的无力感由内而外海啸般向她袭来,她用力睁了睁眼睛,可是眼前的两人还是越来越模糊。

    “小璐……”昏迷前,她听到最后一声是父亲的呼唤。

    “主任,胎位异常……”

    方辙铭在病房外坐立不安,袁知在骨科病房更是心烦意乱,可惜腿打着石膏,稍稍一动就疼得难以忍受。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方辙铭答应过自己,倘若孩子出生,就会出于人道主义地告诉他一声。是不是他忘了,或者真的那么小心眼,故意留他一个人担心生产的女孩儿。晚间护士来查房时,袁知给她塞了几张百元大钞,让她去妇产科帮自己看看情况。

    夜晚的医院静谧得有些诡异,走廊里的日光灯统一熄灭了,只留下有人的病房门口一盏盏昏黄小灯。医院,总会在某些时候,带给人一种病魔和死亡处处潜藏的恐惧感。尤其是常年呆在医院的年轻女护士,更容易在值夜班的时候,想起前辈医生们平时逗趣她们讲的那些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