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架简易云梯架上城墙,城头上砸下了狼牙拍、夜叉檑,把正在攀爬云梯的辅兵炮灰一片片的砸落城下,一架接一架云梯陆续折断,倒下,云梯上的辅兵就像下饺子一样掉落下去。

    滚烫的金汁沿着简易云梯浇灌下去,被烫到的辅兵身上的衣服都被烫烂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脸上身上皮开肉绽,痛苦的从云梯上滚落下去。

    炮灰损失惨重,杨肇基并没有感觉心疼,他相信只要大行攻城武器抵达城下,自己的精锐部队登上城头,就能站瓜切菜一样砍杀叛军了。

    望楼车抵近了距离城墙百步之外,城头的火炮精度有限,难以击中望楼车,但是用来攻击推车的辅兵却是一打一片。城头的轻型佛朗机、虎蹲炮、斑鸠铳射来暴雨一样的弹丸,推车的辅兵成片成片的倒下。望楼车上的明军弓箭手也拼命的射箭,压制城头火力,但人数毕竟少,双方的损失根本不成比例。

    “轰”城头一门将军炮吐出火舌,霰弹击中了一辆望楼车顶部,几名精锐的弓箭手倒下。

    大型云梯车接近到距离城墙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城头射来了密集的火箭,扎在大型云梯车上,燃起了火苗。推车的辅兵立即从架子上拿下木桶,去扑灭火焰,结果被城头的弹丸箭矢打得死伤惨重。在接近到距离城头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城头砸来了火油罐,紧接着射来的火箭,就把整架大型云梯车点燃了。但起火的云梯车在辅兵推动之下,顽强的靠近城墙。

    被城头砸下的灰瓶、石头,射下的乱箭、弹丸打击,辅兵死伤惨重。

    趁着云梯车还未被烧毁的时刻,杨肇基的二十多名精锐刀牌手身上裹着以水打湿的毛毡,以湿毛巾捂住鼻子嘴巴,冒着大火冲上云梯车,跳过五步之外,跳上了城头。

    另外两架大型云梯车也靠上了城墙,又上去了四十多人。在别处,还有一百多名打酱油的战兵,以前面炮灰兵的尸体为掩护,爬上了简易云梯,也登上了城头。

    所谓打酱油的战兵,就是那些属于战兵编制,但不属于家丁或精锐的普通战兵,他们身上也是有披甲的,只是穿着普通的铠甲。在野战中,明军大部分的战兵都是打酱油的,真正的主力是各将领军官的家丁,其他的战兵几乎都是打酱油,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炮灰。

    “好!我们上去快两百人了!”杨肇基大喜过望。他相信,有两百人上去,肯定可以站瓜切菜一样砍杀叛军。x

    谁知道城头的激战,却让杨肇基大失所望。

    城头的叛军抵抗异常顽强,徐鸿儒的部将高尚宾、欧阳德、许道清等人率闻香教高手,奋力砍杀登上城头的明军战兵。若是在平地上列阵作战,这些江湖高手肯定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可是在狭窄的城头,登上城墙的明军根本无法施展开来,无法列阵对战,论单打独斗,他们肯定不是那些江湖高手的对手。

    论兵器装备,徐鸿儒手下那些高手也装备铠甲,兵器方面不输给明军,他们还有弓箭手在后面帮着射冷箭。

    结果杨肇基的六十多名家丁登上城头,不一会儿就全部倒在血泊中,那一百多名普通战兵在城头施展不开阵型,也被教匪刀砍斧劈,长枪长矛乱刺,冷箭射杀,没一会儿就被杀了大半,残存不多的人跳下城头逃命而去。

    杨肇基看到城头展开激战,他已经做好了等城门打开,主力压上去的准备,谁知道却见城头不时有己方的士兵掉落下去。过了没多久,城头的喊杀声销声匿迹,几架大型云梯车已经全部被烧毁,后面的士兵再也无法登城了。

    攻击城门的冲撞车也没有成功,城头连续砸下狼牙拍、夜叉檑,一下一下的击打冲撞车,把冲撞车砸得伤痕累累,最后从城头丢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把冲撞车砸扁了。x电脑端:/

    抵近城墙,准备挖掘城墙的轒轀车也遭到城头攻击,火油罐砸了下来,虽然尖顶的轒轀车能把火油罐弹落到地面才碎裂,可是落在轒轀车四周熊熊燃烧的火油罐,把躲在车底部的明军辅兵熏烤得叫苦连天。城头还不断的落下灰瓶,砸在轒轀车下面,灰瓶炸裂,车内顿时灰粉弥漫,把躲在车底推车的明军辅兵给熏了出来,随后城头的弹丸箭雨就把那些辅兵留下了。

    城头挂出了明军士兵的首级,那些登城的杨肇基没有一个活下去,全部死战到底,最后六十名家丁全部阵亡,但是他们也杀死了四十多名精锐贼兵。

    “万胜!万胜!”城头叛军欢呼雀跃。

    看到家丁的首级被挂上城头,杨肇基一下就软瘫在地上。这些精锐家丁,每个人身上都灌输了自己多少心血?克扣普通士兵的粮饷,拿最好的给家丁吃;普通士兵连兵器都是年久失修的,家丁身上却披着最精良的铠甲,手持最锋利的兵器。谁知道六十多名家丁登上城头,竟然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