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屋子里面坐着的孩子普遍都是十多岁了,每个念书的孩子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骄傲,仿佛他们念的不是诗,而是披荆斩棘奔赴至他们面前的厚重时光。

    奚珞呆愣在了原地,她听不懂这些句子的意思,却又忍不住被少年们的神情所打动。

    奚珞担心自己会打扰到正在读书的学生,对身后摄像师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轻轻松松地踩上凳子,爬过了拦在门口的木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把摄影师惊出一声冷汗。

    进到屋子里之后,奚珞选择在教室最后的唯一空着的桌子上安静的坐了下来。这里应该就是古人的教室了,单人单桌,黑板的上方做出了一个突出的平台,平台上安放着一个小铜像。

    教室里没有人发现奚珞的到来,朗朗的读书声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惊心动魄。

    “你也是过来听课的?”奚珞耳边传来的是一个经过刻意压低的苍老声音。

    奚珞想了想,很用力地点了头。

    曾圣殊露出浅笑,肯定地说道:“但你听不懂。”

    “可是我想知道他们眼睛里的光是哪来的?”奚珞抬起头,干净的灰眸里满是迷惑。

    曾圣殊摸了摸山羊胡,指了指黑板上方的铜像:“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认识。”

    “他是孔子,是位圣人。”

    奚珞回忆起了孟儒讲过的睡前故事:“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儒学的开创者。”

    曾圣殊笑了笑:“怎么样,你喊我一声老师,我就告诉你,他们眼睛里的神采究竟是什么东西。”

    奚珞抿唇,低声道:“老师。”

    曾圣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意气风发道:“徒弟,那你可得听好了。”

    说完这话,曾圣殊直起了弯下的腰,将手心握住的蓝色书本背到身后,大步走上了讲台。

    等到学子们把一整句诗读完,曾圣殊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读书?”

    学子们一顿,似乎没想到老师会在这个时候出题考验他们,但大多数人还是不假思索的喊了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