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离着余元等人只有丈许远近,后者惊恐之下忙地齐齐退开一段距离。

    唯那竹风、竹影两个清秀少年品性尚算不差,见得自家师父受辱,虽未敢帮手抵抗,却都上前来搀扶。

    青竹叟本已羞愤得就要拼命,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绽了起来,这时见得两个徒儿来搀手臂,他身子一颤,忽地转成一副颓色,叹道:“罢了,总归是长生无路必有一死,怎好拖累上你俩……”

    见得两个徒儿张口欲言,这老者却将他们推去了身后,也不顾脸已不成人形,只朝着罗天躬身求道:“老朽起了贪心妄念,有错在先,如今不敌真人手段,甘愿为奴百年。只是我这两个徒儿还小,还望真人法外开恩,容他俩去了吧。”

    罗天毕竟是前世和平年代出身,非本性私恶之人,否则也交不下苏家兄弟那等秉性的朋友。说起来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当年也曾替苦命人留过泪,为含冤人骂过娘,这时见得青竹叟摆出一副可怜相认罚,不由有些心软了。

    只是他身为一派掌教,为着门人着想也不能轻饶了这一干欺上道场的贪婪之辈,思忖一番,便道:“知错便好,你师徒三人便值役五十年吧。”

    言罢,他抬手在青竹叟师徒丹田窍穴之上各按了一下,封了他们一身法力,而后掀起一阵风来推去那五行灵柩之上,着自家三位长老看管;旋又望向其余人等,道:“你等如何做决?”

    被逼得紧了,那五方力士中为首之人便道:“我兄弟五个却不与人为奴,你须换……”

    不待那人说完,罗天眉毛一挑,喝道:“那便做鬼好了!”边说着,他瞬息弹了五下手指。但见五道幽光一闪而过,沾身便将那五个壮硕力士的肉身化作了枯木,纷纷落去下方地面摔得开裂了,一丝鲜血也不见溢出。

    他这尊元神化身之中的凝聚的法力乃是以阴木之气为本,施展天赋神通对付五个合气境界的炼气士自然不费甚么力气。

    “我不费口舌与你等计较价钱,只最后数三数,不做决断便都与他五人一般下场。”

    这话说完他便屈起了手指,待得第三根手指正要按落掌心,便见那五瘟神齐齐垂首言道:“我等认栽。”随即凑上近前,闭目等待剑宗掌教施为。

    罗天依旧是封了这五人法力,抛去土行道人那里。旋又望向董怀真,他鄙夷一笑,道:“不男不女,收了无端辱我剑宗名头。”

    阴阳仙闻听这话便心道不好,颈后寒毛立时倒竖起来!他正犹豫是该逃遁还是该依言做奴,却见对面那杀神伸手虚抓,一身法力顿被无穷吸力从周身毛孔里抽了出来,丹田窍穴随即崩毁,一颗失了寄托的金丹重又化为精气散逸了去。

    陡然失了法力,董怀真如丧考妣地惨嚎了一声,再不能凌空站立,带着呼呼风声朝下方跌落了去。

    罗天却未任由那人摔成肉泥,放出一股法力去将其送去了五十里外的镇上,边传音道:“杀你也嫌脏手,尽可去找能人来报这破功之仇。”这般做法却是另有计较,是为日后打算。

    旋即又看向了桑姥姥,他言道:“也是个老不羞,杀了还嫌脏手。容你去转世。”

    桑姥姥身子一震,稍作思量,躬身一礼,道:“老身一介散修,转世后昧了真灵无没人点醒,忘却今生种种,却与魂飞魄散何异?现有一情陈上,事关剑派安危,望能换得活命为奴即可。”

    到这时仍不见先前准备的后手发动,余元也知自家怕是得不了好了,这时听得桑姥姥言语,忙地抢先说道:“真人,这事我也知晓……”

    他这话还未说完,忽地被桑姥姥施展法力禁锢了住,随后便被一杖戳烂了天灵,尸身跌落下去。

    见此,罗天笑道:“你要说的可是有数万道兵埋伏山谷之中,正准备算计我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