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光唤醒意识,白衣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让眼睛适应一下刺眼的阳光,慢慢睁开。

    耳边哗啦啦流淌过河水的声音,底下是柔软的青草,他仰躺着,面朝蓝天。

    变回来了啊。

    眼睛往上移能看到桥的底面,这里是昨天他泡油漆的地方。

    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晚在高楼上的休息太惬意了。现在的话,应该赶紧去昨晚睡觉的地方看看才是,但是青草的味道很好闻,河水的声音很动听,朝阳很美,孩子惯有的困意还缠绕着自己。

    舒服得不想动弹,去了也肯定找不到猫了,他总是追不上黑衣。

    深吸一口气,青草的的气息夹着水汽,让人精神振奋,一个骨碌爬起来,随着动作,白衣感到撕裂般的痛感爬满全身。

    哦嚯,浸泡的油漆已经干了,要处理一下才行。

    伸展手脚,转动关节,将粘住的关节扯开缝隙方便动作。

    疼。

    也不算太疼吧......白衣心里嘀咕,但是眼睛一眨一眨,颗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忘了他现在只有五六岁了,这样的痛算得上天大的委屈。

    具体五岁还是六岁,他也不知道,他比着其他孩子的身高猜的。真要说一个,就选六岁,大一点总是好的。

    拿手扯一下身上的衣服,衣服借着油漆已经紧紧粘粘在身上,成为第二张皮肤,稍微扯一下就要飙眼泪。

    怎么搞掉油漆来着?好像是用油洗。

    现在去搞油,嗯,现场也要收拾——嗯?!!

    正在收拾现场的白衣手里捏着昨晚脱下来的白衣上衣,清楚看到左边画了一个巨丑无比的爱心。昨晚搜查的时候不是没看到衣服被拿出来放在桶边,但是着急找人的白衣并没有上前细看,当时还在心里庆幸了一下黑衣翻出衣服没有换上,结果原来是拿出来“作画”的吗?

    手在颤抖,白衣恍惚间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浸泡油漆前到底为什么要把衣服换下来啊,就是不能把这套衣服毁了啊!结果、结果!!

    现在衣服被这样毁了,比浸满油漆毁得还彻底,这件衣服被黑衣玷污了!!

    洗不干净的话,难道要一直穿着画着丑陋爱心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