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青连威胁加表忠带恳求,纪泽却是不为所动,他淡淡道:“倘若足下仅是这些理由,呵呵,只怕还无法说服纪某改变主意。”

    虎青面色彻底垮了下来,纠结半天,终是拿出了最后一点本钱,他几乎是哀求道:“大人若肯放过我蛮虎部落,在下愿意奉上数份药方,配合本地寻常草药,可批量治疗大岛常见热瘟,对外来者尤为有效。这些药方,正是得自家母,也即昔日太平道宫的真传,便是大岛之上的其他祭祀,所知者也是寥寥无几。”

    这一下,纪泽的眼睛霍然亮了。华兴府早就投入了对热带常见疫病的研究,以华兴府的医疗水平,目前治愈几个人的疟疾瘴毒并不困难,但难在成本,难在应对大面积疫病的预防与治疗,这一难点或需许多移民以生命为代价来解决完善。而虎青所提供的,也是昔日太平道宫为了自身生存而着力研究出的成果,无疑是瞌睡送来枕头。

    当然,己方与蛮虎部落已有不小仇怨,对其征服所采用的,甚至还是颇显不光彩的笑里藏刀,纪泽可不相信对方会真心臣服,将之释放简直就是放虎归山,纪某人如今对之能够生杀予夺,可不愿傻缺的全盘答应虎青的要求。

    略一思忖,纪泽断然道:“有太平道宫教训在前,纪某不会轻信蛮虎部落,是以放虎归山绝无可能,那里自有我军扎营驻守。不过,倘若你能交出一应药方,并真心带着蛮虎部落投效我华兴府,纪某可以答应,仅将蛮虎部落迁出大岛另地安置,身份将是对应汉家新移民的平民,参军务农务工乃至再做山民皆可,而非贬为奴隶售卖。”

    抬眼对上纪泽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虎青明白,这已经是他此番能够为部落族人所争取到的最大利益,自己的大祭祀之职也必将作古,若敢牙崩个不字,这位府主恐怕就要来硬的了,细说起来他虎青现在还是俘虏身份呢。事实上他猜的不错,纪某人对夷州土著,也即后世台独二五子们的祖先,可没太多耐心和同情心。

    “卑下虎青,拜见主公。”不再纠结,虎青起身至大帐正中,边说边冲纪泽长揖到底。

    免不了几句君贤臣忠的戏码,待得重新坐定,纪泽笑对虎青道:“其实,你也勿需对部落外迁有何介怀,天下之大,岂是夷州岛一片小小山林可比,带头走出去,你蛮虎族人自有光明前程。日后将有众多部落头人随队前往乐岛观摩学习,你也可以前去走上一遭,再行回来一对比,想必便知纪某此言不虚了。”

    接下来,纪泽给虎青授予七品宣化史的官职,隶属瀛州总督衙门,负责对周

    边其他土著部落的宣慰交流。除了立刻交出药方,其第一项使命,便是前往宜兰平原,最后劝服那里的各部首领,放弃部落组织行事,完全以家庭为单位融入华兴府,也即接受华兴府的改土归流。

    事实上,谷原大战之后,华兴府便遣员与宜兰诸部在洽谈合并事宜。有着三大部落覆灭这一血的教训,宜兰平原的部落首领已无对抗华兴府之心,但仍难舍手中的部落权利,幻想羁縻统治,以至双方谈判一直拖沓未决,南征军业已渐失耐心,派出虎青这个强大山夷部落的祭祀,便是动武之前,最后一次进行威慑尝试...

    待得虎青领命出帐,纪泽扫眼帐中的祖逖、钱凤等人,不无唏嘘道:“诸位,太平道宫一事,实令纪某心中抑郁。我汉家对外传播文明,纵使对外夷土著功堪造化,也未必得一善果,太平道宫恰是血的教训。前车之鉴,我等日后海外开拓,不可不警醒,绝对不可再犯道宫之错啊!”

    众人皆若有所思,尤其是钱凤等一度反对纪泽严惩三大部落,苛待夷州土著的华兴官员,此刻不免讪讪。良久,祖逖叹道:“府主所言甚是,我等须得对道宫一事加以宣传,并开展内部讨论,让一应官员明了其中曲折,在任何新土,都必须保障自身强势,羁縻之治日后更是再也休谈!”

    “说的好!我华夏文明虽然傲立各族巅峰,但若没有物质支撑,只会沦为他族养料;你我呕心沥血传播华夏文明,若干年后,迟早将被他人抹去印记,最多沦入历史的故纸堆,甚至还将为我汉家培养潜在敌手!”联想后世种种,纪泽不禁痛心疾首道。

    祖逖倒没纪某人的喷子情结,他目露寒光道:“论及根本,人口基数乃是长久强势之先决条件。任何地域,少数民族欲想统治多数民族,皆难免压制甚至血腥压迫,必难长久。是以,我华兴府确需保障汉人比例,此乃我等开辟海外之最大症结,却需加强措施。”

    “夷州无法像乐郡琉球郡一般迁入足量汉民,但我华兴府毕竟自诩仁义,大肆屠杀决计不可。外迁土著可算一法,充入他族移民也算一法,而汉人总数却是真正钥匙。”眉头微皱,钱凤建议道,“是以,凤以为长久计,我华兴府除了应当继续引入大晋汉人,还当大力提倡生育,单是保障田一项或还不足啊!”

    想到***坚持的人多力量大理论,极其相关的激励措施,纪泽抚掌笑道:“善!某这就去书行政署,令其商榷一应刺激公民生育的政策,譬如奖励英雄母亲,多生可增加功勋点,还有超生补贴、入学补贴、医疗补贴...总之,让汉家媳妇们给咱们可劲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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