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生胸口处的阵法忽然裂开,渗出浅浅的血液,倒真的像是用尖刀一点点的刻上去的一样。只有阵法当中的莲叶僧袍飘摇在哪里,没有沾染到半分血污。这感觉一定不太好受,悟生惨叫出声,瞬间便面目狰狞。

    悯生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觉得生气,一时之间就没有控制住施加在悟生身上的灵力。直到听见悟生惨叫的时候,悯生才总算是回过来了一点神,但他丝毫没有动容,只是颇觉得恶心的盯着悟生看了一眼,然后便立刻撇过头去,道:“虽然我上山之前确实是有些怀疑的,可是没有拿到证据,而且怀疑的人主要是你师傅,想来同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来拜访你确实也是诚心诚意,可谁知道一来就看见你身上的阵法——你不知道吧,我一看见你,首先看见的就是你胸膛上的阵法,你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可我追随师傅,学的向来都是佛法六通,没办法,六神通就是这么厉害——总之,你自己想一想,你干的这是人事儿吗?亏你还是一个佛修,你修的到底是什么佛?佛祖只教人去普度众生,可从来都教你去偷别人的修为,你从前修的佛法佛理,难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以前以为你只是脑子不太灵光,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坏!别人修行多年容易吗?你也是修行之人,你不会不知道,可你还是将人家的修为偷的一滴都不剩,你坏透了,你干的这都不是人事!”

    悯生气坏了,几乎都要拿出来佛辩的功力斥责他。

    从前辩法的时候悟生就说不过悯生,如今他都已经被悯生制住了,又如何还能是悯生的对手,只得受了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面色通红,又气又恼,梗着脖子喊道:“你有什么脸好意思说我,你杀生之像入了无量宗,才将我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佛法难有半点儿精尽,你现在同我说这些话,难道不是在羞辱我?是,你说的没错,佛祖没有教人偷东西,可我并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修为罢了,是了,这些修为,在许多年前,就本该是属于我的!”

    悯生本想说你搞清楚好不好,是我故意去追着撵着的去克你的吗,明明是你自己看不惯我,觉得我是刚入门的弟子,非要在我这里耍一耍你的威风,给我立一立规矩,如今却怎么变成是我的不是了?

    本来是想这样说的,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这样的和他争辩一通,到时候定然要扯出来更多的争辩,着实有些麻烦,想一想都觉得浪费时间,于是便作罢,只道:“你思想觉悟不够,我不同你争辩,可俗人尚且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修为尽失,难道是莲叶的错?谁让你丢了灵力,你找谁拿回来就是,为什么要报复到莲叶头上?”

    悟生赤红的眼神一凝,惊道:“你肯让我拿走灵力??”

    悯生挑眉,道:“那自然是不行的,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指的是你去找你的仇人,可你如今这幅样子,全是拜你自己所赐,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显然是已经没办法说下去了,悯生也厌烦的紧,他眺望天色,心想莲叶此时在院子里等饭恐怕等的也已经有些着急了,于是决定不再磨蹭,只道:“行了,这个阵法是双生之阵,我知道非你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因此我并不同你计较……只是你得向无相师叔把话带到了,不日,师侄我定会前去前去拜会,让他把香茗备好了,到时候指不定要叨扰多久呢!”

    他话说完,便不再看悟生的脸色,扭头就要我,身后悟生却大喊道:“你把这个禁锢给我解开!”

    悯生这才想起来,方才圈老母鸡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将悟生也黑圈了起来,他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将那只老母鸡拎着翅膀提起来,那道乳白色的光圈立刻就消散了。

    悯生简直有点儿想把这只老母鸡摔在悟生脸上,但是一想万一给摔坏了,不免就有些得不偿失。又想起来带这只老母鸡上来时的想法,是想让悟生吃鸡蛋补身子的,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反胃。

    他把这只老母鸡拎下了山,十分感慨的冷哼道:“你还吃鸡蛋,你吃个屁吧!”

    ……

    总之,回到无量宗之后,果然就已经过了饭点。

    莲叶蹲在门口,撑着脸,眼巴巴儿的望着门外,想着悯生怎么还不回来,简直是望眼欲穿。

    后来总算是将悯生等到了,莲叶连忙迎上去,笑嘻嘻的缠在他身边,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无觉老和尚单独留下你开小灶了?”

    悯生:“……”

    悯生一看见莲叶心情就变好,在悟生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也觉得心情微微变好了。

    他扬了扬手上拎着老母鸡,并没有说自己今天去了后山一趟,只道:“午后去镇上了,买了这个,可以给你补身体。”

    莲叶眼放金光,口水几乎都要留下来,她“啊呜”一口扑上去,悯生连忙一个旋身躲开,惊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