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惶惶道:“就……就挂在我们床头上啊……”

    琅千秋耐心解释道:“我指的是,这个香囊具体是挂在你们两人中谁的脑门上的?”

    “噢噢,”武夫人明白了,“昨夜老爷嫌弃香囊中药香气太过厚重,他实在是不太习惯,于是就将香囊挂在我床边的帐上……”

    琅千秋心下了然,这香囊上灵力本就已经是为时间的流逝的原因,已经很少微渐了。能护的住一个武夫人已属不易,武家老爷自然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正想着,那武老爷又满脸痛苦的悠悠转醒。武夫人和武梅儿两人立刻围上去,关切的询问着。但是眉头紧皱着,不能舒展开来,似乎难受的难以自持,他只能哀哀的嚎叫着:“疼啊,疼啊,痒……”

    他伸出手似乎又想在脸上抓挠,聂冷川眼疾手快,立刻将她制住。

    琅千秋伸手从香囊里掏出来一把仔仔细细切好的药材,手上使了巧劲,在掌心里把那些药材全都捏碎成末,然后薄薄在武士仁身上露在外面的疮口上撒了一层。她想了想,担心武士仁觉得难受,会伸手挠痒,于是一指戳在他颈间。可怜武家老爷才刚醒,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又被琅千秋一指头给戳晕过去了……这一指头的力量恐怕要比他方才吃的药效果要好的多,至少不会醒的这样快了。

    琅千秋偏头对武夫人道:“你们找几个人,先把武先生照看上,一会儿脸上着了药,应该会更加痛痒难耐。让人看着他,不要往脸上抓挠,否则会不利于恢复。”

    武夫人连声应下。

    听得父亲还要受苦,武梅儿心中也更是难受,她双眼中泪眼婆娑,焦急表态道:“娘,就让我来照顾着父亲吧。府中下人手粗,我担心他们会照料不周……”

    还不等武夫人回话,琅千秋已经一口拒绝道:“不行!若是你父亲到时候发作了,你万一怜惜,会不会给他抓挠的机会还另说。就算你能狠下心来让他受一时之苦,但是单是到他发作那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难受的失去了理智,你女子长力不去男子,也定是难以控制住他的。”

    武梅儿十分不服气,道:“你怎知我不行?”

    琅千秋并不回答,只是对着武夫人道:“到时候将药给配好之后,还请夫人寻上两个有力量的男子,照看着武先生,千万不能让他再往脸上抓了。”

    武夫人一个深宅妇人,现在已经完全慌了神,自己也对这种事情拿不定个主意来。方才武梅儿出声提议的时候,她本就已经想将这件事情给应下来了,现在琅千秋一否决,她便开始两头摇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琅千秋施施然转身,道:“若是我眼力还算不错的话,武小姐你平日里,应该是属于那种常待在闺房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类型吧?你看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又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平日里也不多加锻炼,瘦成这个样子,身上这二两肌肉也绵软无力……我斗胆说上一句,您到底是凭什么说能控制住令堂的?若说是因为那所谓的父女亲情,那我看您还是歇着吧!”

    真是毫不留情面啊……

    聂冷川心中十分感叹,看来琅千秋这丫头平日里对他还算客气的了……没脸见武梅儿大小姐已经被她连珠炮似得一番话,说的都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了吗?

    武梅儿这个本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小姐,却愣是被琅千秋说着嘴唇颤抖,我见犹怜。她狠狠一咬下唇,偏过头去,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我不插手父亲的治疗,我只是来照顾他,这总是可以的吧?”

    琅千秋微笑道:“武小姐拳拳孝心感天动地,你做女儿的照顾父亲也是理所应当,我若是连这个都阻拦了你,岂非也太过冷漠了。”

    武梅儿没有回她,心想你现在这个态度就已经够冷漠了。

    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琅千秋这才让武夫人拿来纸笔,写了几味药材,吩咐人去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