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进去的时候,连大门都没有走,直接是从墙上破的洞里钻进去的,这个方法可谓是简单快速又便捷,他这样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客人,小生家门前段时间锁住了,钥匙被我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了。”

    聂冷川和琅千秋面面相觑,心道这人回自己家里头连大门都不走,带着他们两个一起钻墙洞,这简直就跟做贼似的。

    但是主人家已经都这样不好意思了,他们他们两个作为客人,自然不好多数什么。不过琅千秋老想吐槽,得亏了聂冷川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的注意力给分散了些,这才克制住了她嘴里快要控制不住往外喷射出来的毒液。

    不过,这位许书生的家宅确实是大的吓人,进去了以后,光是转弯都转了不只有七八道。而且因为现在的天色也暗了下来,这偌大的宅子里头,愣是连一盏灯都没有亮起来,三个人的一路行走,完全都是抹黑进行,只凭着当空铺撒下来的一片明月光来照明,十分的不方便。

    聂冷川和琅千秋的眼力自然是极好的,即使是在黑暗之中,走起路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许义这么一个小秀才就不太行了,他现在几乎是两眼一抹黑,走起路来都全凭感觉。可是这个感觉有的时候也不是特别准,遇上一个小台阶,他一时没看到,单脚勾了一下,整个人就差点儿仰面摔倒。

    琅千秋离他走的进了些,反应很快,顺手就给服了一把。

    她笑道:“大秀才,一看你就是平常老窝在房间里也不出来走动,这怎么在自己家里头都能差点儿被勾倒了呢?”

    秀才被琅千秋整个人拎起来,松松垮垮的,极其轻易,简直就跟拎了一只小鸡仔差不多。

    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连忙将自己从琅千秋手里解救出来,不好意思说道:“姑娘慧眼,小生平日里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确实是不常出去的,只是一心在家里埋头读书。今天正好是个例外,进些日子家里头没了粮油,米缸里头看着也是一日空胜一日。小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想要出去将鲛珠给卖了,换些银钱好度日。不想今日出门的时机不对,等带两位回家了,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现在天色实在是太晚了,小生在自家院子里都差点儿摔了一跤,实在是让二位见笑!”

    琅千秋哈哈大笑,道:“你家些院子实在是太大了,看来祖辈在的时候,确实是家境殷实。我们两个来错了时间,若是白日里过来的时候,再看你家的庭院,想必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琅千秋这人,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现在遇上了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小书生,也能跟着说上几句酸不溜秋的胡话。

    只是许义那个小书生却唉声连天的叹气,他一边引路,一边苦笑道:“姑娘是刚好给说反了,我家里头这院子虽然大,但是因为年久失修,现在全都长满了枯草。不怕二位笑话,我家里头原先还是有几片池塘专门养莲花的,后来基本上也全都干涸了,现在只剩下一口塘子里头还有些水,不顾不过莲花已经全都凋谢了,只剩下满片的录萍无人打捞,实在是臭不可闻,尤其是一下雨,那个味道简直了,唉……”

    对于他现在说的这句话,聂冷川倒是深有体会,他的嗅觉本就要较常人灵敏的多,琅千秋和许义闻不太清楚,可是他却觉得那味道一股股的,从鼻腔里直往他脑门儿里钻。自从进了这许府,为了让自己不直接被这可怕的味道给熏得晕过去,他还是直接闭气闭嘴不说话了吧!

    听许义说那塘子里的绿浮无人打捞的时候,他本来想问许义怎么自己不干这活?但是一想这小子一个文弱书生,连上台阶的时候都差点儿摔了脸,若是还让他拿着网子去水里头捞来捞去,指不定一个不仔细就给掉进去了,实在是得不偿失——于是他只好继续闭嘴不说话了。

    正这样想着,那个许义突然回过头来,问道:“聂先生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嫌小生话太多了?”

    看来这秀才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小话痨,琅千秋一下乐了,笑道:“不是的,他就是来别人家里头,有些不太好意思,你让他适应适应,等明日一早就好了。”

    聂冷川:“……”

    聂冷川无声的用目光谴责她。

    许义恍然大悟的点头,道:“这样啊……”

    他在前头不远处住了步子,轻轻推开了一扇房门,笑道:“姑娘,我们到了,你今夜就住这间屋子吧,你看你和聂先生是要一间房子还是两间啊?”

    琅千秋连忙道:“我们要两间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