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易为见方暮递了台阶,顺势就下,“从将军这儿离开后,似乎有一块腰牌不见了,所以回来找找。不想惊动了将军,实在抱歉。咦,莫非,是掉在床下了!”

    易为探手去撩床幔,方暮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易侍卫,腰牌若掉也只能掉在明处,怎么会掉在床下这种地方?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若是不小心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和易侍卫在床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腰牌在会掉在下面!”

    “哎,我和将军光明正大,就连来秋水殿伺候,也是太后下了旨意的,将军不必多心!”易为离开床榻,走到衣柜前,“近几日天气越发寒冷,不知将军的衣物可够,不如再添几件!”

    他作势要拉开衣柜的门,方暮连鞋也来不及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神色慌张的挡在他面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必了,实在不必了!太后破费,已经为我添置不少新衣了。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啊!”

    “方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易为的眼睛定定的盯住方暮身后,“虽然方将军并非溟幽人,但在太后心中,可是把将军和温相一同对待的,将军就不必推辞了!”

    易为竟然把方暮和温巳相提并论,且面上已经有了几分杀意。方暮不在坚持,稍稍让开,易为深吸一口气,猛的拉开衣柜的门。之间里面除了方暮的衣物之外,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而已!

    “方将军,这些怎么够,我这就回禀太后,命人来为将军裁制新衣!”易为面上讪讪的,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了床下。既然人不在衣柜里,那也只能在那儿了!

    这一次,易为的动作极快,方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冲了过去,掀起床幔,把床下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出乎易为的意料,床下也没有人。他愣住了,难道是自己出了问题吗?可是方暮明明很紧张,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易为转头去看方暮,只见他一脸无辜的站在那儿,易为已经在“放肆”了两次,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他除了冲方暮抱拳,然后一言不发的退出去,别无选择!

    “易侍卫,好走不送!”方暮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直至确认易为已经离开了秋水殿,这才抬起头说,“行了,人已经走了,下来吧!”

    房梁之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两双脚落在地上,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玉叶的嘴角动了两下,几乎要哭出声来。方暮却对他们说,“你们快走,眼下易为还没反应过来,只怕一会儿,他会杀个回马枪,到时候,你们就没那么容易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一眨眼的功夫,苦丙和玉叶就不见了。方暮也松了口气,暗道这些家伙,实在不让人省心!

    离开秋水殿,被寒风一吹,易为的脑袋清醒了起来。方才方暮的反应并不合乎常理,一定是做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事。难道,他在密谋什么?而且,易为确定,在他离开时,方暮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不止一个。只怕,现在已经不在了!

    易为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疑心,当下决定立刻会秋水殿,当面锣对面鼓的去质问方暮!

    “方将军!”易为满脸愤怒的推门走了进来,就看到方暮正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两碟小菜。

    “你是在等我?”易为再一次愣住了,方暮指指对面的椅子,“当然,易侍卫请坐!”易为在他对面坐下,方暮把两只酒杯倒满,其中一只推到他面前,“易侍卫去而复返,是有话要问我吧?没错,刚才房里除了我,的确还有其他人!”

    “谁?”易为直截了当的问,方暮也没有隐瞒,“是个姑娘,名叫玉叶!”易为想到了墨玄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她?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到秋水殿来的?”方暮微微一笑,将杯中酒喝尽,“想来易侍卫也知道,即便这里是皇宫,也并非如铁桶一般,还是有机可趁的!”

    “那位玉叶姑娘深夜前来,是要和方将军商议要事?”易为非要刨根问底,方暮说,“他们在牢里待的不耐烦,想要出来!”易为大惊失色,方暮立刻说,“易侍卫放心,我已经严肃的批评了他们,并且告诫,不许他们胡闹!”

    “方将军,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易为那颗悬着的心还不能完全放下。方暮问他,“好歹那玉叶是姑娘家,若是被易侍卫看到,和我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会如何?”

    “那她,她……”易为一时语塞,方暮“语重心长”的说,“就是嘛,姑娘家脸皮薄,面子上挂不住。若再弄出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易侍卫该当如何?”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易为觉得饶了一大圈儿,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方暮点点头,“自然是为了易侍卫好,你放心,我再不懂事,也不会给太后和易侍卫添麻烦的。况且,温相虎视眈眈,我在宫中步履维艰,还要靠太后庇佑,易侍卫赏脸,才能平安脱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