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岭派出所和所有的派出所差不多一个样子。没甚稀奇三层小楼楼低院小、白墙蓝字地处近郊人口不稠赖人不少。外来暂住人口带来的治安压力不小。别以为警察好当那得分地方了要分到这类地方那不是工作是受罪。据裘刚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攒两年的钱够送礼了立马调离这鬼地方。

    简凡到的时候已经晚七点多了下车伊始这裘刚就没好话:“喂喂……简凡你有毛病不是?这又想干嘛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帮子涉黑份子咱们小警察最好别惹急了所长都说了关够时辰让他们滚蛋犯不着为俩企业间的事给咱们惹一身不是。”

    “我就问两句怎么了又?”简凡抱着什么心态不得而知不过和裘刚同学间倒不客气。俩人一个窝里出来的又一块打过架关系自是熟稔得紧。

    “你就问也白问这都几进宫的货色了?人家蹲看守所比咱们的警龄都长这点反审讯的本事还没有?”

    “谁说要审讯他了?咱们警察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法教育人。”

    “好好……走走郭所长说了啊问什么可以问问不出来不能惹麻烦你跨区作业本身就违规了。”

    “知道了……你现在怎么跟个社区大妈一样啰嗦?”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派出所的小院。这其中的关窍简凡倒也清楚郭所长不愿意惹了辖区这么个纳税大户而且每年赞助呀经费呀什么地都得靠这类大企业解决一部分。但同样不愿意惹了仁通手下这帮黑货仁通的名声在外手下眷养的这帮货色一看案底就知道都不是善茬给自己惹上这么一群狠茬没准招祸也说不定。两相相较只得走中间路线了。做个样子把人收拾起来事过了随便安个治安处罚的罪名拉倒。既不得罪仁通也对九鼎有所交待。

    简凡还是通过蒋九鼎联系才得到了这个机会有时候这些有钱的主比上级的直接领导说话还管用。所长办在二楼俩人进得门了一脸忠厚墩墩实实的郭所长好言相慰了一番一是知道简凡当刑警的怕这出手没轻没重;二是知道这小刑警和九鼎的关系不浅又不能不给面子。强调了一番要照章办事、不得刑讯、不得违反相关规定的话。简凡再三保证只是正常的询问。这才说服了这位郭所长。

    一番寒喧才进了正题郭所长带着简凡进了临时的问讯室裘刚去提人羁押的地方就在所里东北角紧挨着厕所大夏天里这味道十足直到这人被提着进了问讯室眼尖鼻子灵的简凡都闻得出这家伙身上已经带上了大粪味道。

    正主就是上午被关进来的那位一米八的个头满头毛扎着头根根直立脸上要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像块风干的岩石微微可见的胡茬布满了腮边下巴端得是男子汉味道十足。被裘刚带着坐下来时候两眼斜眼着向着天花板直接无视面前坐着的郭所长和简凡。

    “膨”地一声重响却是郭所长以手代惊堂木重重拍了桌子一下不过没吓着嫌疑人。倒把简凡吓了一跳。

    就见得这位郭所长悖然大怒一脸喝斥道:“皮向南你端正点态度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吗?派出所;这位是谁你知道吗?市局刑警。有什么问题犯过什么事老实向政府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的话对你来说是死路一条。”

    这是威胁和恐吓嫌疑人的开场白大部分派出所问讯都这水平先来个先声夺人煞煞嫌疑人的威风。要是胆小的或者第一次被逮进局子里的基本上要被这等正气凛然的神情吓得心胆俱裂。

    不过对象不太对皮向南没戴铐子双手叉在胸前缓缓地回过脸来几分不屑地说道:“所长还有这位……你们这唱得是那一出啊?我怎么就死路一条了?我要是死在这儿您这几位能脱得了干系么?”

    一句话把郭所长噎了下再拍桌子跟着下文就来了:“不要故做轻松你犯的什么事我们都知道九鼎休闲酒店在我们区是纳税大户你们煽动闹事、围攻企业这是什么罪?你别以为你逃得了啊!……你别以为我们没掌握什么证据就拿你没办法。啊……这是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

    还是老一套简凡无奈地听着每次“啊”一声这就是思维停顿了。找不出有力的话题了威言恫吓呢要是吓唬小地痞混混有用像这种成了精的货色可没什么用了。

    果不其然这皮向南斜着眼一瞥回了句:“所长知道还问我干什么?有证据你定我的罪就行了咱们费什么嘴皮子。您还别吓唬我像你这样是恐吓知道不?……你要是有证有据我还能这样早被你们打个背铐押看守所了。咱别费劲我什么也没干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郭所长再要飚却被简凡拦住了跟这号死硬份子打交道难得很这类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正当职业的人群你还没有什么可威胁他的。

    这种人当然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了简凡倒也正是为此而来的。款款起身很客气地倒了杯水走上前来递给皮向南皮向南瞪了一眼。倒也不客气接过来抿了口一眨眼伸着两根指头:“嗨兄弟给支烟抽。”

    这人倒潇洒简凡乐了朝裘刚要了支烟给这人点上了皮向南一接着烟可来劲了点着支着劲猛抽了口闭着眼享受着。根本不理会面前的几个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