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同于山上一年四季相近的气候,这里入了秋的夜晚分外凉。萧涑好些年没在京城久居,竟有些不适应,她伸手紧了紧衣衫,踏着地上影影绰绰的月光往王府走,不多时便改成了一路小跑。

    所料不差,王府大门紧闭,比她白日里回来时还多了十几人把门。萧涑站在距门十几步的位置,看着一个个目视前方,身姿挺拔的侍卫深深叹了口气——她那便宜继母当真没有一天让她顺心过。

    “父亲,思卿回来领罚。”凭借多年来的经验,此时她若是闯进去,想必能正好跟萧远和秦疏影打个照面,说不准还能碰上萧锦……萧涑左手持剑,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扬声喊了一句,而后默默等待她那火冒三丈的萧远冲出来,把她拎去祠堂罚跪。

    随着萧涑的话音落下,王府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萧远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的棍棒,紧随其后的是一脸担忧和不忍的秦疏影。

    “你还知道回来?自己看看,啊,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外面游荡,若是传了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萧远气的胡子都颤,用棍棒指着萧涑,发出了死亡三连问。

    听着这熟悉的几句话,萧涑立在原处,微微垂着头,一言未发——反正按照惯例,秦疏影马上就会掏出手帕,一边拭泪一边火上浇油。

    “王爷,思卿还小,您就消消气吧。”秦疏影非常给萧涑面子,萧远话刚刚说完,她紧接着就开始了表演,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抓住萧远的衣袖摇了摇,说:“您看思卿这不是回来了,您就别责怪她了。”

    见萧远神色稍缓,秦疏影急忙补充道:“思卿这些年都不在家中,想必刚刚回来还适应不了家中规矩,这也正常,王爷何必因此责罚思卿,伤了父女和气呢?”

    如她所愿,萧远的脸色立马就黑了几层,都快要融进夜色里了。

    哎,难搞哦。

    跟顾宁打的那一场,她是实打实费了力气,现在半点儿都不想站在这儿看着秦疏影演戏,眼看着秦疏影还要说点什么,萧涑干脆利落的给萧远跪下了,“不劳秦姨费心了,思卿自愿领罚。”

    萧远看着自家闺女二话不说跪在了府门外,气得脸都青了,胡子翘了几下,终于留下一句“自己滚去祠堂跪着,跪满十二个时辰”,然后拂袖离去,秦疏影见状也小跑着跟上了萧远的步子,像是生怕走慢一步,让萧涑生吞活剥了。

    “花前居真是少你一个唱戏的。”萧涑看着秦疏影的背影,起身拍了拍土,朝着依旧挺拔的侍卫笑了笑,道:“惭愧惭愧,我这点儿破事辛苦大家了,赶明儿都去管家那儿领一两银子。”

    “郡主罚跪辛苦了。”十多人齐刷刷的来了这么一句,惊的已经走远的萧远都回了头,挥舞着棍棒朝萧涑吼道:“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滚进来!”

    “对不起郡主。”十多个声音再一次响起,萧涑扶额走了进去。

    萧远非常了解自家这个女儿,自己领了罚,就是来人拉着她跑,时辰不到她也绝不会跨出祠堂半步,索性眼不见为净没跟着去,见萧涑朝着祠堂方向去了,便揽住秦疏影纤细的腰朝两人的卧房走去。

    南星和青黛看着自家小姐晚饭还没回来,心知按照王爷的脾气,小姐这顿罚是免不了了,便一直候在去祠堂的必经之路上,试图把一早准备好的点心塞给萧涑垫垫肚子。

    谁知没等到萧涑,二人老远看见了萧锦从另一个方向朝祠堂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抱着食盒,猫腰躲进了一旁的小树丛里。

    月色不甚明朗,萧锦的心思也全在即将到来的萧涑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到猫在树丛里的南星和青黛。

    夜里凉,萧锦又是打小娇生惯养的,站了不过片刻便打了个喷嚏,她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