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丽兹酒店顶层。

    何医生怒气冲冲又气喘吁吁地爬上应急电梯,推开门,到了总统套的门口。

    却被一双手拦住:“抱歉,何医生。江先生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

    “哈!”何医生滑稽一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他的医生,难道没有探望病人的权利吗?”

    保镖一板一眼道:“我认为您说江先生是病人这件事,是不妥当的,他会生气。”

    他口中的江先生,大名江寰,小名家寰,年二十八,是江家如日中天的家主,商业奇才,不过短短十年便将江家本就庞大的产业扩充一倍。

    可惜身患躁郁症和潜在反社会人格。故而,作为密歇根大学的特邀教授和一家私人机构的心理咨询师,何医生被派来追踪他的心理轨迹和治疗。毕竟,这样的人,要是发病,是很可怕的。

    ——然而他已经有半年拒绝治疗了。

    所以,这次说什么,何医生也要把他薅起来,好好聊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医生见势头不对,谆谆善诱:“Frank,我与江认识十五年,待他就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亲。我难道会害他吗”

    Frank果然犹豫。此时,电话响起,他表情立刻肃然起敬,接通电话。

    “……嗯,是……没问题……”金发保镖放下手机,躬身,刷开套房,示意何医生进去。

    何医生深呼一口气,踏进屋门。

    甫一进去,何医生的双脚便陷落到长毛地毯的柔软陷阱中,光线昏暗,暗如地窖,高达落地窗掩住窗户,只留下一线天光。

    房间主人坐在角落里,手下的钢琴传来磕磕绊绊的琴声,何医生辨认很久才认出来,那是《致爱丽丝》。

    说实在,那琴声不敢恭维。演奏者强迫症一般地重复着某一段落,导致音律割裂,摧残人的耳朵。

    琴声戛然而止。

    “请自便,”男人起身,左手中指的定制银色素圈闪过一道流光,“红茶?威士忌?”

    很难置信,但何医生确实在小他三十岁的男人面前淹了口唾沫,才回答:“……水就可以,谢谢。”

    男人递给他一杯温水和一小碟柠檬。

    何医生坐下:“家寰,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想是——”她沉吟,“一百八十二又三分之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