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曾经告诉我们。单凭武力只能换来暂时地屈服。征服是一场系统工程。老师。你真打算纵容帅监司这样一路杀过去?”石诚说完这话。见到赵兴不为所动。他又向旁边的赵风求肯:“风公子。你劝劝老师。帅监司如今杀的人胆寒。他手下的那群士兵已经变成了野兽。风公子。下这杀戮的名声。”

    赵风坐在舱里。一直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那酒杯中地酒显琥珀色。摇晃起来透出微微的麦香。石诚说完。赵风稳如泰山的悠悠说了一句:“嫡父说这种酒叫白兰地。怎么起了这么怪地名字?!”

    石诚气结。对于赵风那挣扎不透的慢性子。他早已经习惯。但此时依旧感到难以适应:“风公子。我说地不是酒。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赵风慢悠悠的回答:“今天天气不错!”

    石诚愕然地看了看。赵兴正在专注着对着灯火观察一枚钻石。赵风则对着窗外的阳光检查他地白兰地。石诚跺了跺脚。转身走出舱外。

    石诚出舱后。一名侍卫就手将舱门关上。赵兴抬眼看了看赵风。满意的说:“回答的不错。”

    赵风依旧对着阳光检查他的酒。嘴中喃喃的说:“春日的阳光。真温暖。”

    舱门一推。李清照一身紧身打扮。脚不沾地的跑进舱内。她一见赵兴。便语速很快的说:“阿翁(宋代媳妇对公公称呼为舅。或阿翁、大翁)。我听说岸上杀的血流成河。有这事吗?”

    赵风抬起眼。叹了口气。说:“你忘了敲门。”

    赵兴丢下钻石。答:“战场上的事。似乎不该女人插嘴……嗯。石诚去找你了?”李清照不满地扭了扭身子。走到赵风身边。恢复了淑女态度。静静的做了个揖。躲入赵风背后。

    这两孩已经订婚了。但在赵兴制定的家规里。男子没有长足二十岁。不准成亲。所以这两人还没有完婚。然而。赵兴向来对李清照宠爱。养成了李清照在赵兴家中随随便便的性格。侍从们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娘是未来女主人。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

    李格非对李清照这种脾气非常不满意。已经退居乡间的他时常来赵兴府上窜门。顺便也去明州、越州、秀州。与秦观等人吟花弄月。每次见到李清照言行无忌的样子。都是一通责骂。故此。李清照偶尔还能呈现鸟依人的淑女模样。可惜。这种形象的有效期没有多久。

    看到舱内两父子非常专注的各干各的。干的都是些无聊的事。李清照忍了又忍。忍不住了。他伸手一捏赵风的耳朵。冲赵兴呶呶嘴。赵风过了很久。才放下酒杯。慢悠悠的说:“啊。耳朵痛。”

    李清照气的直跺脚。她忍不住劈手从赵兴手里夺过钻石。插嘴说:“大翁。如此细的石头。值得看上一个时辰吗。岸上正在血流漂杵、血流漂杵啊。”

    赵兴随手盖上了钻石箱子的盖子。他望着窗外。慢悠悠的说:“在这片寒冷的土地来信奉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他们不讲仁义。对他们讲仁义。他们觉得你软弱。而这些人向来觉得宋人软弱。正因为如此。曷苏馆女真拒绝了我们送来的建议。帅监司这是告诉他们。宋人虽然是君子。但有时候也是怒目金刚。”

    李清照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说:“曷苏馆女真虽然不同意在我们地扶持下独立建国。但他们依然开放了道路。允许我们抄袭女真人。但我听说。帅大人是一路杀过去地。他不管那些人是否是曷苏馆的。也不管那些人是否抵抗过。只管过村屠村。过镇屠镇。”

    “杂草清除了。才好播种麦子。曷苏馆的这片土地上。其实原先渤海国的遗民才是多数。帅监司这样一路杀过去。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渤海人就会来找我……”

    李清照眼珠转了转。马上又说:“可我听说。北洋事务局随行的军官现在都不敢跟帅监司站在一起。说他身上杀气逼人。说我们的士兵眼珠都是红的……”

    赵兴点点头:“所以我才让另一支军队来。如今春暖花开了。也该让福建兵适应一下北方气候了。”

    在宋代历史上。北宋末年。福建人虽然因吕惠卿的原因。向来被大宋多数人鄙视。然而。金兵南下后……他们前仆后继的举行起义。组织义兵。帮助宋兵在正面战场上抗击金兵的入侵。敢于闯海的福建人从不缺乏冒险地勇气。而赵兴目前的策略就是武装平民。所以他挑选福建军作为第二拨轮战的士兵。让赵风带着赶到苏州(女真人的苏州即今日大连)海面。准备替换帅范手下的士兵。

    “那好啊。你们不是来了吗。休整一日。明天帅范就会赶到海边。来接掌福建军。前线的士兵会逐步退回海边休整。这也正是我地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