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恤过来,灵子便抬起眸子温柔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绚丽如昙花怒放的迷人笑容。

    乐灵子对无恤的情感在他宁愿冒着被抓。被驱逐的危险也要护送乐祁棺椁回国后,又更深了几分。在赵无恤的安慰和陪伴下。她已经从丧父之痛里走了出来,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有了新的填补。

    少年正讷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少女却将一匣装满了各种针石医药的竹篚放在了两人中间。

    里边有不少治水土不服,伤寒创疡的药,都一一用瓶罐装着包好写明了用途,看得出极其用心,这是专门为未婚夫出远门准备的。

    “灵子,你这是何意?”

    乐灵子原本有些落寞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酒窝,清扬婉兮的眼睛盯着无恤,露出了无奈一笑。赵无恤离开宋国的事情,还未对她讲过,但乐灵子观察这些天府中和邑中的动静,感受到了赵无恤心中的悸动,却早已有了预料。

    她淡淡地说道:“君子是要做大事的人,灵子虽然不舍君子,但也愿意做你的季隗、齐姜,只希望君子不要让我等二十五年。”

    赵无恤接过竹篚,心中涌现阵阵不舍和感动,还有愧意。

    当年,晋重耳流亡时,在白狄娶了咎如氏的少女季隗,做了十二年夫妻后,想要离开狄地,前往列国寻找机会。于是便和她许下了“待我二十五年,不来,乃嫁”的誓言。季隗却笑着说,二十五年后,自己坟冢上的柏树都老大了,不必留下期限,我会永远等你。

    而齐桓公的女儿齐姜,更是在重耳在齐国乐而忘归时,毅然和狐偃密谋,将重耳灌醉,送他离开齐国。

    晋文公能成就霸业,离不开这两位女子。

    赵无恤抚着乐灵子的手,也从她的这句话里,知道了她的决心和牺牲。

    他也赌咒发誓道:“三年,待我三年,到时候乐伯的丧期已过,我也必能成就事业,便会来迎娶你。”

    乐灵子面上带笑,可热泪却夺眶而出,扑簌簌地打湿了素裙。

    赵无恤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而灵子则竭力忍泪,还了他一个微笑道:

    “妾待子!”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三个短短的字,却是重重的承诺!

    虽然在太行道上早就有过亲密接触,但乐祁死后,俩人都是守礼之人,所以从无亲近之举。如今居室无人,动情之下,也仅仅是两人十指相合。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良久之后,乐灵子才开口喃喃说道:“不过君子走之前,妾却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再过两日,便是宋国公女南子的及笄之礼,公室中有饮宴,下妾与公女是闺中好友。如今妾有孝在身,不能前往,还望君子替我前去观礼,何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