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贲不仅强于技巧,花哨动作极多,在场上还凶相毕露。他敢于拼命,头破血流也不后退,发起狂来无人敢当,可谓侵略如火。

    而野人出身的井和他的名一样,一笔一划,中规中矩,看上去没激情,无法给人以惊喜。但他擅长调动原本地位卑贱的更卒们,将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以整体配合取胜,其徐如林,最合赵无恤推广蹴鞠的初衷。

    他们的风格也带进了所管辖的两中,所以无恤私下将其戏称为风林火山四司马。

    王孙期也曾私下点评过,他说:“穆夏,宫甲之材;虞喜,选锋之材;田贲,陷阵之材;井,军司马之材。”四人各有优势。

    此外,羊舌戎,则被他评为为乡、邑守备之材。

    而当被问到自己时,王孙期却笑而不答了。

    当时无恤打趣地问道:“王孙之材,是旅帅乎?师帅乎?军帅乎?”

    王孙期只是微微行了一礼:“期只愿效仿费昌、奚仲,御者差车之职足矣。”

    造父是赵氏远祖,商汤的御戎,而奚仲则是薛国祖先,乃夏后氏车正。

    循规蹈矩,专于己职,这就是王孙期的性情,不过无恤觉得,那样的话,真是大材小用了。

    话说回来,他打算新任用的卒长,就将从这四个两司马中选出。

    但穆夏和虞喜各有专职,那就只剩下田贲和井了,然而田贲此人恶少年脾性不改,性格如脱缰野马,恐怕难以委托重任。

    对于井,赵无恤又有些犹豫,他觉得,井对他,当然也是忠心耿耿的,但也有些琢磨不透其性格:井在无恤手下做事,可谓是任劳任怨,小心翼翼,却总有些不太对味的地方,像是和赵无恤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咣咣咣!”

    这时,场边的“裁判”敲响了锣声,宣告这场蹴鞠结束。

    赵无恤发觉自己又想事情入神了,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权柄在手,责任也会不知不觉压到肩膀上,即便只是一乡,可也不轻松啊。

    也罢,反正这四人的地位仅仅是国人,还未立功受赏封为士人,想要拙拔为卒长,恐怕下宫那边也不会同意。卒伍先让羊舌戎一个人管着,王孙期辅助,短期内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暂且先这样吧。

    “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再踢一场吧!”

    周围的民众们有些悻悻然,看来是还没有瞧够。

    赵广德也吁了一口气,他方才看得满头大汗,眼睛和心都随着那足毬而走,一旦场上有了变动,就紧紧捏起了拳头为毬员暗暗鼓劲。他在温地时也过着飞鹰走犬、六博投壶的生活,却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别开生面的游戏,虽然和身份卑微的民众同观,却能有如此乐趣,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