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再设计解决他们,计划就完美无缺了。她心里喜滋滋的,只要四公子和乐氏倒台,那朝中力挺宋卫联姻的一派便完全失势了,看到时候谁还敢逼自己去嫁卫侯那老不羞!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轻轻捣药。轻易不搭话的素衣女子却说道:“兄长和公女这次却是做差了……”

    正是在家中守孝三年,如今即将期满的乐灵子。

    ……

    “你懂什么,休得乱说!”

    乐溷近来几乎成了南子媚眼下的一条狗,好容易有了次表现不错的机会,见被妹妹质疑,顿时眉头大皱。

    他斥责了一声后想起自己妹夫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城邑已经和司城乐氏一样多,实际控制的人口和兵力还要更胜几分,话语顿时软了下来。

    “灵子你不懂政事,就不要搀和这些事情了……”

    乐灵子柔夷停下了药杵。抬眼看着兄长和表面亲密,内里却从未停止过和自己较量的闺蜜,淡淡地说道:“我固然不懂政事,也不想去懂。只是天下的事都是通的,我懂药理,这就够了。”

    “药理?我今日倒是想听灵子的看法。”

    南子则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乐灵子,想看看她有什么见解。

    如果说南子是一朵大紫大红的娇艳花朵,那乐灵子就是在她身边静静绽放的淡夜来香,虽然外表被喧宾夺主。但夜久弥香,在气质上不逊色分毫。

    乐灵子拨弄着手里的药材,它们散发出各异的味道,有的能救人一命,有的却能杀人伤己……

    “医扁鹊一门治病讲究六不治,但夫子说过,其实只需要划分成两种,要么不治,要么就得除根。兄长和公女的忧虑我也听了不少,源头似乎都是来自右师,现如今真的算是解决了么?”

    乐溷嘟囔道:“乐大心垂垂将死,可不是已经解决了!”

    乐灵子摇了摇头。

    “夫子前些日子传讯来说,他已经往宋国派了一位师兄来开设灵鹊的分支,就住在司城府内,此事宋城所有人都知道,但右师府上从未有人来求医。右师之所以病成这样,大概是不信赖医者,拒不就医的缘故,但也是小心过度了,生怕我家会害他……我甚至听说他连我家转售的纸张、瓷器也不用,据说是因为怕人在这些肌肤接触的器皿上下毒。这样一个在琐事上小心翼翼的人,竟然会对兄长吐露真情?还涕泪满面?若非亲耳听闻,我是决然不信的……”

    乐溷和南子听罢,顿时一阵沉默。

    “所以兄长和公女不将右师彻底击倒,却想要对并没有跟着出奔外国,显然是想要与国君和解的两位公子穷追不舍,这不是做差了,还是什么?”

    乐灵子心思极细,许多东西都能用慧眼看穿,这是平日不愿意说开而已:比如多年前,自己未婚夫与他阿姊那点暧昧关系;比如兄长乐溷对南子的非分之想;比如南子就利用了乐溷的这一点,她利用身边所有男子,却不让他们近身分寸除了赵无恤。那些勾心斗角,那些隐秘约定,那些暗通款曲,真当她不知道?

    但她的聪慧宁可用来协助医扁鹊研究一个药方,写成一本传世医书,用来静静地守着父亲即将完全消逝的亡魂,用来耐心等待约定三年的未婚夫,也不会转移到这些事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