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邢敖的方向看去,从敌方阵脚里,开出了三列纵队,三百名生力军。(..)◎,这一回,不再是以半数之众尝试进攻,而是把所有战力全部压了上来!

    徒卒们的前方,是三根笨重的粗木,由二十余人抬着走,不知道是在半山腰哪里砍的。持盾的甲士退了回去,盾牌高举,保护着这三个分队。

    这将是今夜冲破墙垣或者木门的最后手段,之前两鼓未下,余音尚在,第三鼓,已经隆隆而响!

    如今壕沟和栅栏被推平,进攻者面前,已经是一片坦途。

    邢敖通过眼孔,一直在通报那些撞桩的距离。

    “百五十步,百二十步,百步!”

    赵无恤脑子里一片空茫,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可以阻止敌人撞破墙垣的法子。看来近身的白刃战,是无法避免了,或许,还得被迫试一试那个备用的计划。

    只希望一会儿,老天能帮忙。

    以正合,以奇胜,这是赵无恤用兵的原则,所以,堂堂正正之法也不可少。

    因为前门压力不大,所以那边有四五十名体力尚存的戈矛手被派来驰援后门,加上这边剩余的人数,一共百多名兵卒。再加上两百名国野民众,这就是赵无恤手中全部的牌。

    而对方的战力,总计还有七百人,名为盗寇,实际上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卿族家兵,其中一半还是一直休息观望的生力军。

    但,即使面前几十步内的邑墙全部被撞塌,开了大口子。对方在那一瞬间,也仅仅能挤进来百余人。

    从古至今。所谓善用兵者,无非就是在交战面上。尽量让己方集中优势的兵力,以多打少!

    所以,赵无恤大声喊道:“靠墙的人都退回来列阵!”

    众人对视一眼后,都服从了命令,在军吏的带领下,齐齐退回了离墙十多步的距离。否则,一会墙垣倒塌,便会被埋在底下。

    望楼上的材士也是如此,他们今夜的表现已经足够好。对敌人造成了半数杀伤。本没必要继续在上面坚持,一旦墙壁被撞塌,望楼也要受到波及。

    只有邢敖不愿下去:“我要为君子通报敌情!”他牢牢抓着望楼的木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孔。

    “敌方不一定会朝望楼撞来,吾等也要留在这里,居高临下,为君子尽一份力!”

    在这小童的影响下,又有五六名材士坚决不动,他们的手已经在开弓绷弦的过程里磨起了血泡。微微颤抖,却犹自紧紧握着弓,拿着矢。

    “随他们去吧!”材士的伍长骂了一声,眼里一阵酸热。他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后,将同袍催下了望楼,自己却留了下来。

    “君子赐我宝弓。曰,此物当赠壮士。我射术冠绝材士,上面怎么能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