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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得也太刁钻了吧?”过了好一会,漓风才无能为力而忍俊开口,她那设问简直像个圈套,让人为难得无法做出选择,便只能半开玩笑地数落她,“我好心在这里开导,非但不感激我,怎么反而还诅咒我?”

    幽梦不料他嗔怨自己,竟是被他逗笑了,自矜扬起脸道:“因为我嫉妒啊,谁让还有一个相隔万里,却可以彼此想念的人?而我拥有的就只能是回忆了……”

    其实她最懊恼,梗在心里难以释怀的是,为什么她发自内心喜欢的人,总会与她擦肩而过,这样下去,她对人只会越来越难以交心,难以深情。

    彼此这样隔着一面墙笑着,漓风眸色愈发明亮,浮光潋滟的,凝成湖水一般的清润,折射出他心底的善良:“不用嫉妒,我想上天之所以不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它为安排了更好的人,他可能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和相遇吧。”

    幽梦猝然一怔,笑容渐隐。那陌生男子的话这般温暖,像春风吹得她心里一阵柔软,忽然就有了希望:“更好的人?有多好呢?”

    漓风想了一想:“的将来我不能擅自断言,但如果换作是我,对于我所认定的女子,我一定不逃避,我会让她知道的。我要惜她、护她,用尽我一生的光阴来守她。”

    “真的?”幽梦持保留态度,心想海誓山盟谁不会说啊?

    他柔目低垂,唇边沾着暖意融融的微笑:“朝饮白露,夕眠苍霞,直到地老天荒,就算世人都弃她、负她,我也不弃不负,纵然是要我,舍尽这世上的万千繁华。”

    “真能这样将她供奉在心上?”幽梦聆听着,不胜动容,却又黯然失落,“如果她有残缺呢?”

    漓风暗自一愣,她咬了咬唇,换一套更贴切的说辞来暗示他:“如果在认识之前,她就已非白玉无瑕?即便她声名狼藉,饱受世人诟病,也能做到?”

    他仔细体会着她的问题,说道:“动情之人是盲目的,何为‘倾心’?我想那便是得鱼忘筌,她既深得我心,就足以原谅她一切的不完美。”

    幽梦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不住,眼帘泛潮。

    “虽然这堵墙隔断了我的样子,虽然我们素未相识,互不了解,但我仍旧想对说一句。”她轻轻走近一步,情不自禁伸手抚着墙面,宛如轻抚情郎面颊般温柔含情,随之道出无尽羡慕,“那个被放在心里的女子,她真幸福……”

    漓风似心有感应,也是不经意地轻抚石墙。

    “也一样啊。”有那一瞬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竟鬼使神差地说出,“那个被藏在回忆的男子,他也很幸福。”

    那一双手掌之间,看似被一堵墙隔着,两心的距离却已不远,仿佛近在咫尺。

    “看来……我都是世人口中的情种,能在这里遇上也是有缘了?”幽梦终于释然,抬起一汪碧水清灵的眼瞳,“墙外那颗情种,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知道的名字么?”

    “我……”

    听着墙内俏皮意味的巧笑,漓风却有些无法割舍的顾虑,毕竟那时他十分坚信,他于洛阳只是过客,遂不想和这里的人事产生太多瓜葛。

    他有意隐瞒道:“就叫我叶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