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顺心正在里头打瞌睡,漓风进去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自顾脱下外衣挂在屏风架上,发出的声响惊醒了顺心,顺心睡眼迷蒙地瞅过去,看到主子脱得只剩单衣,且背上有一块血迹,那抹嫣红顿时将他吓了个激灵,困意一下子跑没了。

    “天呐爷!这背上是怎么了!”

    幽梦凛然听得顺心在里面大叫,心神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漓风被顺心的一惊一乍愣住,微怒地转头瞪他一眼:“闭嘴!”

    顺心慌忙捂上嘴,只见漓风脱下里衣,扶着自己肩头想探首往身后看,可只觉得发疼,视野所及却看不见伤口,不禁蹙眉。

    顺心可是瞧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又拿开嘴上的手,小声了些问:“爷,您后背怎肿起这么大一个血包?”

    漓风眼风扫向他,冷声告诫:“此事不要多问,也不准与人提起。”

    “可是胳膊上那伤还没好,这又起了新伤,您不让说,又不让请御医来瞧,奴才是怕您的伤恶化下去……”顺心愁眉苦脸地说着,然后就去将藏在柜子里,昨日为他包扎手臂的一套用具拿出来。

    “伤势如何我自己清楚。”漓风道得沉着不失威严,“但我受伤的事绝对不可声张,尤其不能让母妃知道,否则以后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别!”顺心吓得险些将手里的东西给摔了,“知道了爷,奴才会管好嘴巴的。”

    漓风便点了头,让顺心用银针烤火挑破那个血包,快速为他止血,然后点上药酒,做了些简单的清理,等待包扎。而幽梦就在帐外,侧耳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今夜过了子时,去王府储物仓,将云南的白药取些过来,用普通匣子装好,别用药箱。”漓风郑重叮嘱,“记住,一定得过了子时。”

    那时值夜的守卫换班,守卫军会先至一处集合清点人数,趁那个空隙进去取药,不会有人看到。

    顺心不放心他伤口先就这么仓促处理,握着绷带纠结地站在一旁,漓风又道:“若还是不慎被人撞见,问起便说,匣子里放的都是我的私人物件,奉命取用,如要开箱查看,需先向我请示。”

    如此,守卫便会碍于漓风威势而放弃查验。

    “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应付。”顺心叹了口气,心头忽然一亮,“对了,公主昨晚不是让人送来一瓶治外伤的良药么?有活血化瘀和愈创之效,要不先用它敷着?”

    幽梦心神一振,期待着帐内的回应,可漓风静默片刻,却淡然道:“我这才刚止血,暂不宜急用。”

    幽梦暗自有些失落,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先留着吧。”

    “欸。”顺心应承着,将漓风背伤缠上绷带。

    里面安静下来,幽梦怅然地抿住嘴唇,抬目往远处望,心里翻搅着一片愁绪,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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