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脆弱得仿佛要晕厥的冷颂,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藏在孝衣内的手指还在和娇娇玩闹。

    世人最喜欢做秀的场所就是丧葬场,连哭都需要代请,那么嫡亲之间又能有几分真心?尤其年幼之时在县城里,冷颂见过太多生前对老人不好、死时却办得规模巨大的讽刺案列,唢呐队、喇嘛僧人,哭得要昏倒的哭丧者,简直热闹非凡,一场白事生怕办得动静太小被邻里说闲话,殊不知大部分人人死如灯灭,死后就算办得再豪华,也不如在世时对待亲人好一些来得直接。

    反正,冷颂每次赚这样的钱,赚得挺开心。

    时间到中午九点多,死者家属终于来了,前来告别的宾客也缓缓前来。

    蓝城集团是个大企业,总部就在滨海城,所以前来追悼的有各界人士,商界、政界,一时间豪车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大都上来鞠一躬、安慰家属两句,又一脸惋惜的离开,不断送上的花圈几乎要将整个殡仪馆外的空地铺满。

    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了个蓝城董事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还是人情往来和态度。

    人一多冷颂眼泪就更卖力,眼珠像不断线般流,时而啜泣几声瘦弱身躯微颤,几乎就要哀伤晕倒了,他跪的位置在靠前的位置,照片与骨灰盒在前方被鲜花簇拥包围,蓝城集团董事一家就在旁边接待来宾,一家子穿戴整齐,女人妆容精致,神情哀悼尤其是那总经理说话间几次都要哭出来了,又憋了回去,反正眼泪是一颗没掉。

    说话间,主管匆匆上前附耳和蓝总说了什么,两人就退到后方,客人由他夫人接待。

    蓝总经理问:“找到没有?牧译那小子呢!”

    主管吞吞口水,艰难道:“关机了,还是联系不上,昨天小少爷留言说,他来不来都一样。”

    蓝总暗骂:“这小子平时混也就算了!亲爷爷葬礼都不来,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明天你就去把他信用卡停了,我看他能躲到哪里躲多久。”

    主管连忙点头,“是是,不过小少爷他生前和蓝董也没见过几面,每次见到都吵起来关系比较恶劣,不想来也能理解,或许蓝董也不想看见小少爷……”

    “他不来算了。”蓝总不耐烦打断他,“替他的人找了没?”

    终于办了件顺利事,主管忙指了指正淌眼泪的冷颂,“找到了正跪着呢,可能哭了,三小时了眼泪就没停过。”

    蓝雪松顺着手瞟了眼,是个俊朗小男孩和蓝牧译超不多年纪,点点头收回目光,他看着满堂悼念的人,扯过主管低压道,“冯家的人呢?不知道我爸今天出殡吧?”男人眼里没有丁点儿悲伤气息。

    说起这个,主管脸色很难看,犹豫道:“他们应该不知道,但是我们动静太大保不齐会从哪里听说,况且冯家收养的女儿还在蓝城工作。”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黑,连忙说,“不过!冯家那老太婆生前和蓝董关系不错,唯一怕只怕她那个孙子,那小子就是个流氓,昨天还把我们派去的人全打出来了……”

    闻言,蓝总青筋暴起隐忍怒气:“我告诉你!今天省委也会派人来,一点儿问题都不能出!听到没有!”

    主管被吓地连声答应:“是是是!我已经派人去看着那小子了,他一有动静我这边就有消息,我们也好有准备时间,蓝总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回头找个机会,立刻把冯家那女的弄走,她留着就是祸根,事情做的隐蔽一些,别被看出来。”

    主管犹豫,“可是…冯瑛这两年在公司绩效一直不错,蓝董对她也很照顾,贸然开除她会不会起疑心?”

    蓝总思索了片刻,“那就等过几个月,把她调去外地分公司,再慢慢打算,不能留在总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