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于上座的喜塔腊氏冷笑出声,“是否追究可不是你说了算,得由瑾儿说了算,她的仇还没报呢!”

    自知理亏,乌雅氏率先起身,拉下老脸去致歉,

    “申儿错的离谱,是我疏忽,没能管教好自家孙儿,才会惹出这些是非来,让瑾儿受委屈了,今后我定当引以为戒,严加管束申儿。

    我们一家子常年住在襄勤伯府,受你们的恩惠,本该感恩戴德才是,如今却闹出这样的矛盾,我实在无颜再继续叨扰,定会尽快从府中搬出去,不在此添乱。”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马佳氏可不想从这儿搬走,住在此地,每个月还能从账房里支例银,省去不少开支,一旦搬离,可就没这等好事了啊!

    鄂尔泰只是针对马佳氏,并无怨怪乌雅氏之意,遂缓了语态,打起了圆场,

    “二嫂这话严重了,愚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马佳氏她扰乱我夫人的寿宴,非得在今日提及此事,我不得已才会如此。二嫂你别放在心上,更不必搬走,仍安住于府中便是。”

    老三的善意,乌雅氏心领,“先夫去后,有劳你们夫妇照顾我们一家人,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本就有此打算,并非临时起意。”

    这么多年来,鄂尔泰一直没让分家,喜塔腊氏本就不怎么乐意,但也不好明着赶人走,以免夫君面上难堪,如今乌雅氏主动提及要搬走,喜塔腊氏可巴不得呢!却又不能表现得明显,依照礼节,还是得说几句挽留的话,

    “二嫂这话忒见外,咱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互相照顾,互相串门儿,已然习惯,你若搬走,我可找谁说话去?”

    实则她只是随口劝两句,并非真心实意,然而鄂尔泰竟是态度坚决,

    “二哥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我鄂尔泰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这件事就此了结,不再追究,二嫂不必为此而自责,也别再提搬走的话,否则我无法跟二哥交代!”

    马佳氏最重利益,一看有台阶,立马顺势而下,福身道谢。

    乌雅氏还想再说,鄂尔泰不愿再提,举起酒杯,只道饮下此酒,一笔勾销。

    喜塔腊氏举杯勉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强忍着怒火,没拆他的台,等到宴罢,众人散去,喜塔腊氏才忿忿然数落道:

    “你说勾销便勾销,问过我的意思吗?问过女儿的意见吗?我答应过瑾儿,等寿宴过后就帮她讨回公道,你倒好,竟然擅自做主不追究?”

    人前不怒自威的鄂尔泰一见夫人发火,立马就没了气势,好言解释着,“二嫂都说要搬走了,我哪儿能再撂狠话?”

    “搬走便搬走,咱们养他们一家子几十年,已算仁至义尽,如今他家儿子已成亲,孙子都六岁了,凭什么还让我养着?”

    鄂尔泰小声嘀咕道:“是我养着的,花的是我的银子。”

    “你的不是我的吗?”

    声音这么小她居然都能听到?几十岁的人了,听觉还如此灵敏?心虚的鄂尔泰当即改口,“是是是,都是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