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夏拎着包袱跑出来。

    于瑾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背影看着特别孤单。

    与周边格格不入,在一片浑浊的官场,他就是时代的逆行者。

    婵夏看的心底微微刺痛,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俩人并排,踏着月光缓缓前行,一路无话。

    虽然于瑾从不情绪外泄,但婵夏能感受到他此时压抑的心情,他不愿意开口,她就默默的陪着。

    到小院已是深夜,婵夏点了灯,打开包袱。

    里面除了茶叶罐,便是整整齐齐的银子,莹莹泛光,散发着独有的气味。

    婵夏拿起一个深嗅一口。

    “这迷人的铜臭味!师父,你那老父亲真不是个好饼,他手下一个区区知县,随手就拿了这么多银子出来,这得有千两了吧?”

    “知府正四品,月俸五十两,这雨前龙井更是重金难求,他随随便便拿了近两年俸禄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婵夏摆弄着银锭,看于瑾坐在那冷着脸放冷气,对她的试探也没反驳,便知于瑾肯定是明白他父亲的所作所为。

    只是朝中重臣,好几个都姓于,不知哪一个才是他的父亲。

    知府不过是于老大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竟也富得流油,可想而知,这于家的水有多深。

    “这个案子,你不要继续查了,我已经收了人家钱了。”

    “当着我面,收受钱财?”于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虽是质问,可却没有几分火气。

    “收啊,干啥不收?他自己送上门的,我岂有拒之门外不收之礼?再说了,咱去京城,宅邸总得修葺吧?就你这...哎。”

    婵夏摇摇头,想到于瑾那可怜巴巴的银袋子了,毛番拓都比他有钱。

    “新帝看中你,大概会破格提拔,可就算是提拔你做厂卫提督,俸禄不过八十石,府内开销、人员开支、人情往来、还有你要做的那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药,哪个不用名贵药材了?还有!咱验尸用的刀片都死贵死贵的...”

    她数一项就摇头一下。

    做官做成他这么穷的,也是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