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腹的话在皇帝眸色深沉的看过来时,蓦的消了声。

    简宿涵目前只是侧四品婕妤,再往上还有从四品的嫔,正四品的淑嫔,侧三品的贵嫔,还有充仪、修仪、贤仪、淑仪、昭仪,最后才是妃位。

    依皇后看,婉妃那种人出一个就罢了,实在没必要再来一个,便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谁曾想皇帝并不满意。

    男人似笑非笑的出声:“朕的命只值一个区区的修仪之位?”

    这话没法接,皇帝是万民之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性命重过天下所有人,皇后此时无论再描补什么,都显得拙劣了,难不成要她把皇后的位置让出去?

    见她不出声,皇帝也陷入了沉思,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沿,皇后的心愈发往下沉去,皇帝若想随便封个位份,何须想这么久。

    思考许久,皇帝才近乎妥协似的出声道:“……罢了,便先晋为月妃吧,如今天寒,她身子又不好,封妃礼等年后开春再办,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还能如何,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臣妾听皇上的。”

    皇帝心底其实不大满意,总觉得妃位低了,只是皇贵妃位同副后,轻易不得起封,宫中目前仅有一后一贵妃,再往下便是四妃之位,单贵妃不是善茬,若让简宿涵与她同位,难免惹了争议事端,再往前封是不能了。

    夜已深,皇帝却没有留宿景鸾宫,略坐了会儿便离开回了太元殿。

    彼时漪澜殿仍烛火通明,住了几个月的草原帐子,简宿涵回来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她洗漱更衣过后,便靠在榻上,隔着一面纱帘让余延年请脉。

    余太医年岁已大,简宿涵特赐了座,他今日诊脉花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些,末了长叹一声收回手,恭敬问道:“敢问婕妤,可是旧伤复发?”

    简宿涵拿过一旁的书,翻看着问道:“我旧伤太多了,不知是哪个复发,总归头疼的紧,看东西也有些模糊,我觉得是从看台上跌落留的暗疾,余太医以为呢?”

    她用了“我觉得”这三个字,倒让余太医斟酌许久都难出声,毕竟当初他看过了,简宿涵后脑并无淤血,都过了数月有余,按理说应当没有后患才对。

    余太医在宫中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个人精,只是他素来明哲保身惯了,不愿掺和那些事:“微臣……微臣学艺不精,许是当初未能根治,还请小主恕罪。”

    隔着青纱帘子,看不清简宿涵的神情,只能隐隐约约见她翻了一页书,声音水似的清澈柔婉:“余太医何出此言,您妙手仁心数次救我于危难间,我也不是那等子不知恩图报的人……听说您马上便要致仕,家中有一孙儿也在太医院任职?”

    余延年闻言微顿,后背莫名出了一身冷汗,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只能点头应是。

    简宿涵叹了口气:“这宫中波谲云诡,若无长辈照应着,一个小小少年郎,该如何是好啊。”

    余延年本就紧张的心闻言又提了一个高度,他能混到今天,除了医术,再就是靠脑子,可偏偏自家不成器的孙儿是个板硬脾气,人情世故一概不懂,纵自己致仕后有同僚愿意照应着,也难保日后能够一帆风顺。

    简宿涵现在抛出了橄榄枝,只看余延年有没有那个远见,愿不愿意替他孙子接下这一道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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