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脸色涨红,明显是被气到了。可白若又不会在意这些,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东王公若是再不领情,那就休怪她手下没有分寸了。

    而又过了片刻,东王公脸色恢复,只是仍未有所动作。看来东王公也是想到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太想和白若撕破脸皮。

    白若轻笑道:“看来道友是执意不肯离去了。”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意思了,东王公没有非留在这里不可的理由,再这样僵持下去反而对他不好。白若可不是说笑的,要是东王公还不肯走人,那白若就少不得要“送一送”他了。

    许是看出了白若的想法,东王公终于开口了“吾乃圣人钦命,管理洪荒男仙有何不可?道友身为女仙,为何要插手吾等男仙之事?”东王公避重就轻,丝毫不说他这样的行为回给西王母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反而在质问白若为什么要插手男仙的事。东王公的话说白了就是他来“请”镇元子和红云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他管理洪荒男仙是经过鸿钧圣人首肯的。白若身为女仙,没有资格管他。

    白若心中不怒反笑,东王公还是没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帝俊、镇元子这些生而不凡的先天神圣必须要受他辖制。这已经不是三族称霸的时代了,上面也不再是三族族长,而是圣人鸿钧。

    天道取代大道,洪荒生灵皆有“定数”。东王公上位只是鸿钧圣人顺应天道之举,一元会之后,不见得东王公还能稳坐男仙之首的位置。

    只是现在的东王公并没有看到潜藏的危机,他还沉浸在骤然登位的喜悦之中,和当初的三族族长并没有什么分别。三族族长当年的修为境界尚落得如此下场,更不用说现在的东王公了。

    “本座确实不应插手男仙之事,然而此方地界乃西王母道友所在,却容不得东王公道友任意施为。今日盛会,东王公道友在此时却是不能请走镇元子和红云两位道友,不然西王母道友颜面何存?岂不辜负了圣人嘱托?”白若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东王公这么做是在打西王母的脸面。东王公不是用鸿钧圣人来压白若吗?那白若也抬出鸿钧圣人反过来压东王公,看东王公还能怎么说。

    白若能以本座自称,已经是在暗示东王公了。

    东王公脸色涨红,还是不说话,白若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佩服东王公了。别的不说,至少这死扛的厚脸皮便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估摸着时辰快了,白若也不想再和东王公过多纠缠,若是真让诸位仙人见了东王公,反而不好收场了。一众女仙不归东王公管,但是另一边儿的男仙就不好说了,见了这位男仙之首是拜还是不拜呢?鸿钧圣人有言在先,并且还赐予东王公专打不服管教之人的盘龙拐杖,这一个应对不好,东王公这里倒是罢了,只是鸿钧圣人那里就不好交代了。毕竟是圣人钦点,还不至于到那般地步。

    “道友贵为男仙之首,本该好生参悟天道、巩固自身,以道友今日之修为,尚且比不过昔年龙与麒麟二族族长。本座多年修炼,亦是今非昔比,道友以为是也不是?”这话却也不太含蓄了,就差挑明了告诉东王公,当年白若尚且能在祖龙和始麒麟面前不落下风,更可况是今日呢。东王公自然比不过祖龙和始麒麟,更不用说是身具大功德的白若了。

    东王公一时气结,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白若还是那副淡淡笑意,却也下了逐客令:“等来日东王公道友再来拜访,白若与西王母道友必然扫榻相迎。”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东王公也明白只要有白若在,他是一定不会见到镇元子和红云的。与其在准圣巅峰手里吃亏,还不如就此退走,日后再算计就是。

    不到片刻,东王公心中便有了决断,对白若拱了拱手,什么都没说便化作一道流光走了。

    见东王公走了,白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它内心里并不想和东王公动手。因为她一旦出手,必然会引发动静。而只要此事传出去一点儿风声,那对西王母的名声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东王公肯自己退走,这样最好不过了。白若转身又化作一阵清风进了道场,西王母山门依旧,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白若在西王母下首坐定,对着底下诸位仙人含笑点头示意,又对着西王母暗自点头。

    西王母心内明了,微微颔首。心里想着她这西昆仑也该有一位守护山门的守将了。不然这次有白若道友解围,下次可就说不好了。不能让别人直接闯进山门吧?那堂堂女仙之首可就颜面无存了。

    而白若进来之后,西王母自然顺势结束话题,“这些时日劳动诸位仙友,西王母感激不尽。”身为女仙之首,西王母比东王公更明白什么时候该客气,什么时候该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