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仅持续了一个小时,便被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浇得干干净净。

    亚戎山的别墅并没有被完全烧毁,仅有实验室那一块地方在暴风雨冲刷之后,只剩下断壁残垣以及乌泱泱黑黢黢的一片。

    当火势被雨水淋洗得只剩下些许火苗时,科莫一脸苍白地站立在实验室之外,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那里面覆盖了一层比愤怒更为可怕和病态的东西。

    赫尔曼失望地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充满了惋惜的味道,“那么多试验资料和数据,全都付之一炬,活生生地浪费了啊!”

    他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说完又转头对那个低头一脸死相的警卫吼道:“你小子办事就不能小心一点!毛手毛脚的,现在好了,这么重要的成果都被你这么一摔全给老子摔没了!你知不知道,你就算拿十条命来都赔不起这里面的一张纸条!”

    警卫早已满头大汗,听到这话整个身子立马颤抖起来,紧张得就差没尿裤子了。他吞吞吐吐道:“对对对不起,我真……真的不是故意摔倒的,地上是……是滑的。”

    “滑滑滑!我看你整个头都是滑溜溜光秃秃的,没有丁点儿脑子!就你那副活见鬼的模样不摔倒才——”

    “好了!”科莫突然吼道,“赫尔曼,你难道不明白吗?这场大火是蓄意而为,就算没有他,都会发生。”

    赫尔曼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接着又识相地闭上了。

    而一旁战战兢兢,两腿直抖的警卫,瞬间站直身体,不抖了。

    大雨持续了整个晚上。

    当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白日的曙光时,这场持久的暴风雨才终于歇下来,鱼肚白的天空中透着特别的,明亮的近乎刺眼的光彩。雨过天晴之后,头顶上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早上十点一刻,巴克俱乐部。

    这群刚经过一场生死大冒险的孩子还在一片熟睡之中,他们相互枕着彼此的身体,拿对方当自己的枕头,在沙发上,狭窄的小床上以及铺着棉被的地板上,以一种略显拥挤的姿势安详得睡着。

    沙发的一头,夏小川怀中躺了个约莫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而小女孩的怀里则躺着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

    夏小川在刺眼的明光中醒来,他缓缓抬起眼皮,顿时感觉全身都有些酸软发痛。他本能地想抽出身子,动一动,但在看到身旁的两个小孩时,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听‘嘶——’的一声。

    夏小川片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自己也躺在某人的怀里……

    莱昂艰难地睁开眼睛,略显痛苦地喊了一声,“别动。”

    “怎么了?”夏小川立刻僵住,不敢动了。

    “我手麻了。”莱昂皱着眉头,他整只右手的神经此时此刻已全部离家出走,空留下一只没有知觉的长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