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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军加快脚程,到前面空旷地再好好休息……”

    在通往五梁镇崎岖不平的道上,卫怏不住催促一万大军向罗松所在营地速前进,势要赶在他们渡河前将他们截下。

    其实卫怏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就是罗松设的一个局,假借渡江之名引自己上钩,但他没得选择,倘若蔡州被攻陷,那么整个河源基本也就成了段洪的囊中之物,而自己的退路也就彻底断了。

    他不敢掉以轻心,只可惜当初情急之下为了后方稳固,冒然摧毁了高阳附近的架桥,直接导致了自己现在异常被动的局面,心中很是后悔当初的决定……

    经过一日一夜足足一百三十里的行程,这一万将士现在已经各个疲惫不堪,纵使他们是大周王牌精锐,但毕竟都是血肉之躯,也承受不住这种长时间的奔袭。

    “军听令,放缓行程,休息三刻钟再走,务必要在午时之前赶到白龙滩,阻止罗松大军渡河南袭蔡州,斥候立刻前去打探……”

    卫怏大手一挥,止住麾下大军前行,今日难免会有一场恶战爆发,在此之前必须要保证足够的体力对敌才行。

    “军长,末将怀疑这极有可能是罗松他们的阴谋,目的就是引我们前去阻截他们渡河,好趁机将我们一举歼灭啊……”

    就在军休息之际,卫怏的副将对卫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见这名二十七岁的副将仪表非凡,即使一昼夜行军下来,依然是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

    卫怏闻言取过水袋,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对他说道:“孟珙,你说的不错,其实出城之前,我就已经在怀疑这是流贼的阴谋,可是现在我们赌不起啊,

    万一流贼确实要渡河而击蔡州城,那我们就彻底完了,介时流贼就可以一路南下再无阻碍,整个河源就真的是段逆的天下了……”

    孟珙想了想,随即摇摇头说道:“军长,末将以为,流贼渡河而击蔡州的可能性不大,试想蔡州对岸有足足数万赵元极的地方军把守,

    假使罗松真的要渡河而击,那得需要多少船筏?以一艘船筏三人的配备,白龙滩上两万多人就是七千艘,至少也要一半才行,否则对岸水军一旦反击,怕是得淹死不少人啊,再说白龙滩沿岸有能放置几千船筏的条件么……”

    卫怏说道:“你不懂,蔡州守军的地方军根本指望不上,无需那么多人,仅千余流贼渡河就能让那些地方军不战而逃……”

    孟珙摇摇头反驳道:“大人,河源南部,蔡州是赵家的基业所在,赵元极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只要流贼真的渡江而击,必会遭到守军激烈抵抗,

    换我是罗松的话,是断不会在有如此优势之下,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举动来,军长,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卫怏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预测,本军长断不能因此而放弃进军白龙滩,所以,一切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

    “军长,你真的就不再仔细想想么?”孟珙劝道,“罗松的目的不在蔡州城,而是我们雷霆军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卫怏打断孟珙的话说道,“总之,现在高阳城中粮草匮乏,纵使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只能在险中求胜,赌上一把了……”

    孟珙回道:“军伍大事,岂能轻言赌之?军长,你冷静点吧,末将建议即刻回转高阳城,我怕大军离开,华成那边又会有动作,仅余的五千守军能抵挡流贼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