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阶拍拍脑门道:“对对对,本官都老糊涂了,快一道先去核对银元,顺道告之朝廷遣送官,来年蜀地必会率先缴税,不再多给朝廷添负担!”

    等余阶几人核对完朝廷运送的官银数目竟是一文不少后,不由感慨万千,要知道前朝从京城运送物资到蜀地,一百两银子到目的地能剩下七十两已经可以把运送银子的官员当清官立祠了。

    不想这几百万银元跟去年一样硬是没动一分?莫非这新朝官员都是圣人,就没想过要贪图一部分?

    只见余阶手中握着一把银元叹道:“这等银元成色,一枚可当过去旧银二两不止,去年收到第一批银元时,

    本官就赞赏不已,只要这些银元在我们蜀地普及,定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啊,想必现在京畿各地物价定是大幅回落吧……”

    站在一旁的王坚问道:“不想余刺史您能从银元成色看到那么多道道?您是如何断定这京畿物价回落呢?”

    余阶笑而不语,来到负责此次押运银元的谢平安面前,拱手问道:“敢问谢司尉,听闻长安有一面食,称之为胡饼,不知这价格几许?”

    谢平安立马回道:“余刺史想吃胡饼么?下次我谢平安给你带些来,只是你想吃那种胡饼?最基本的那种胡饼一文钱一张,不过上面的胡麻(芝麻)不多,想要多放胡麻增添香味,就得多加一文钱,也就是二文钱能换三张,

    当然了,这是素饼自然便宜,如果许刺史不忌荤腥,那可配肉馅的胡饼,也不过才三文钱一张,我谢平安就喜欢吃这肉馅的胡饼,那才叫香。”

    听完谢平安的话,余阶侧头看了眼王坚,算是侧面应证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京畿物价的确大幅回落了,甚至比前朝鼎盛时期还要低的多。

    却听谢平安依然说道:“但这样的物价必须用银元或宣武通宝交易才行,若用旧币是不可能买到这么便宜的胡饼的,

    不过,现在北地各处百姓都只认汉陵通宝或宣武通宝做流通铜钱,银子也只认银元,怕是用不了多久,那些旧钱将没有任何可用之地喽!”

    余阶闻言笑了笑道:“谢司尉不辞辛劳,本官该尽下地主之谊,还请谢司尉和几位同僚一道到府上,让本官略备薄酒替你等接风洗尘……”

    谢平安回道:“承蒙余刺史邀请,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现在下官尚有公务在身,等忙完手中事务再去不迟。”

    余阶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本官先回府准备,等候谢司尉光临寒舍,就且别过……”

    谢平安虽然大本事没有,而且为人喜欢吹牛,但有一点却是非常难得,那就是对自己本职内的事务是兢兢业业,从来未曾有过半分懈怠。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平安这么多年,自身官职虽然不高,但却总能稳稳的将位置坐牢,很多琐事交由他处理,上司都十分放心。

    看着余阶离去,谢平安舒展了下双臂,然后向码头两侧望去,待看到不远处一处货栈边上一些身段婀娜,面含桃花的女子时,心中顿时一阵悸动……

    谢平安已经三十六岁了,但至今为止依然没有成家,别人问及时都是以“大丈夫当以事业为上”给搪塞过去。

    但事实上,谢平安又何曾不羡慕身边同僚,哪怕自己下属都一个个成了家,每逢休假日来临,他们都能一家闲逛集市或去景点踏青,那齐乐融融的样子让谢平安在无人之际总有一种恍然若失的错觉。

    以前,谢平安穷,也没想过那么多,只求一日两餐混个半饱,再将自己的义弟卓少云培养成人便算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