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帝似乎有意给他个大展身手的机会,好做给朝中百官看,也做给清平帝自己看。而刑部的官员,也有心溜须拍马,有什么油水大的案子,都交给他,好卖他些人情。

    薛晏虽不想领情,可那官员无论如何也算他的上峰,安排下来的任务,又不得不去做。

    那官员要他追缴一个贪污了巨款的户部官员的儿子。

    那小子是那官员的嫡子,他父亲落马后,刑部便照例抄了他的家。却没想到,抄家的账本对不上号,竟有一万多两银子的亏空。

    原是这小子带了他父亲的赃款潜逃,躲进了个姘头的家里。之后朝廷追查,他便带着姘头和妻儿,一并逃出城去,想携款隐姓埋名,接着过逍遥日子。

    这种在薛晏看来,派人去抓回来严刑拷打一顿就能解决的问题,刑部侍郎却非要让薛晏去办。

    虽说刑部侍郎的本意是想卖薛晏个好处,让他不费功夫地将那小子抓回来,抄没了赃款,雁过拔毛,还能留下一些。

    可他哪里想得到,薛晏根本就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呢。

    故而,这马屁算是拍在了蹄子上。

    薛晏百无聊赖地等着,没一会儿,就有士兵来报,说抓到了人,问是否可以收队。

    薛晏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要下车。

    “在这审。”他淡淡道。

    他这两日收到了情报,说那公子哥的姘头是他一个月前才在青楼赎出的清倌。早在赎她之前,两人就已经山盟海誓,非君不可了。为了这个女子,这公子哥还在家遭他爹一顿好打,硬是没让他娶进门。

    而他爹出事,他也是第一时间卷着钱去找她,要同那女子私奔。要不是他妻子带着孩子找上门去,他也不会多带上这三人的。

    此时收队,只抓得回他一家子,而银票,肯定藏在那青楼女子那儿。

    若这这公子哥待她真就情比金坚,死活不说,就又要多些麻烦。

    薛晏可懒得在这种破事上耽误时间。

    得了他的命令,伺候在外头的进宝连忙给他摆好了脚凳,打帘请他下车。薛晏走下车去,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了驿馆之中。

    闲杂人等都已经被士兵们赶到了角落里,偌大的一个驿馆大堂,已经给薛晏空下了大半,一片宽阔安静。

    只剩下那几个被押下来的女人小孩嘤嘤的哭声。

    进宝快步上前,给他搬了张椅子。薛晏回身,一撩披风,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