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愈合得很快,齐悦摸摸左手腕,已经光滑如昔。

    井希说,不管她身上还有多少伤疤,他都不介意,可她心里的伤疤,他是否会介意?

    “齐悦,睡了吗?”井希在外敲门,齐悦打开台灯,下床开门。

    齐悦被外面强烈的灯光刺得一个回眸,再回头时,她略略垂头问“有事吗?”

    井希瞧她脸色乍青乍白,下意识地伸手想捧起她的脸看看,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怎么了?”

    齐悦缓缓抬头,牵强地抿抿唇“没事啊。”

    井希一把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齐悦呆了呆,这倒是个很好的由头,能避免后面几天的应酬,可她不想骗他“没有,电视台把第一期的主题发给我了,难度挺大,可能一下子压力增大,有点头晕。”

    井希遂进屋用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客服,客服很快便送了感冒药进来,井希又用刚烧开的热水,兑着玻璃杯里的颗粒药,搅拌均匀后给她喝。

    明晃晃的客厅,齐悦软在沙发里,井希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明天参加完爸爸的生日宴会后,再后面几天你就别出门了,好好整理你的事,婚礼的最新消息我回来再告诉你。”

    齐悦端着暖水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啊,好。”

    井希瞧她心不在焉,想了个辙让她兴奋“不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算不算是在你面前透得干干净净了?”

    齐悦怔愣地看了看他,又怔愣地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沐浴后的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浴袍,半截腿裸露在外,湿漉漉的头发下,一张脸白里透红——看着这样的井希,齐悦不由脸发烫。

    她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这能不能装作发烧状。

    蓦然抬头,对上井希一副深滴的样子,胆怯后退“什么意思?”

    井希拉起她的右手,度将她环绕入怀,他的下巴搁在她左肩上,柔声道“此时此刻此地,你面前的井希对你再无任何隐瞒。”

    齐悦本来已经在慢慢尝试和他像正常夫妻一样的亲近,但偏偏就是此时此地此刻,她又将自己竖之高台。

    为了不让井希多心烦心,齐悦一跃而起,装作认真询问的模样,蹲在他面前,双手环抱双膝“那请我回答我两个问题。”

    井希敏感地看着刚刚还颓废的女人,这是为了避开他而装作精神大振吗?

    他本以为经过了三亚的相处,她多少会以最轻松的状态面对他,怎奈,他所有感觉到的齐悦的“放松”“相敬”都还是配合,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

    井希心里,已经腾出一处空地来收纳齐悦的回避,仍然笑容满面“你想问井家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