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合欢扇那涌动的丝纹上慢慢升起一丝丝的白烟,凝聚缠绕在扇子的四周,使它渐渐地从白岫的手中漂浮起来,停留在半空中。

    白岫和少真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若是白岫不在扇子上凝气,它是不会如此才对。

    也不等她多想,那扇子四周的白烟又重新飘散再重聚,渐渐地化出一封书信的样子;而随着最后一丝白烟钻进书信之中时,书信便和合欢扇重新掉落回白岫的怀中。

    合欢扇上流动的痕迹早已消失,恢复了本来的样貌;白岫拿起那封书信简单的看了一眼,这不过是普通的信封,而上面也仅仅只是写了她的名字。她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信纸以外,还有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这是什么?”

    她展开信纸,想要在里面找寻答案,可里面仅仅只有一行字血灵疗伤,护体,待魂归。

    血灵疗伤?

    她拿起那颗红色的珠子,放在手中轻轻磨蹭,不一会便有丝丝红晕从那珠子中散发出来。

    护体,待魂归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少真开口询问便从贵妃椅上下来,匆忙地跑到房门口,夺门而去。

    少真见她面色突变,又这般横冲直撞地冲了出去,心中一紧,也连忙跟了上去。

    白岫快步来到阁楼,走到里间推开左边墙上的木门,在门口缓了缓心神之后,抬脚便往里面走。

    房间里虽然到处都挂了些许烛灯,可她却没有要把它们点亮的想法,漆黑的屋子里唯有四角分别点着的四盏长明灯散发出幽幽的光线,不过这光并不足以把房间点亮,只能让人勉强视物罢了。

    屋子最里头靠左侧墙面边摆放着一张香樟木榻,微微飘散出些许木头的香气;而木榻上的几案面上则是摆放着一把玄铁小刀。

    那刀的尾部并无刀把,刀身如同细长的柳叶一般,薄如纸片,从中间往两侧稍稍有些许弯折;刀刃锋利无比,却只打磨到刀身的中部;小刀从刀尖至刀尾笔直铸着一道深深的凹槽,上面隐隐有些擦不掉的血迹,而这把柳叶小刀,正是白岫用来取血的利器。

    小刀一侧摆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边玉碗,这是她用来盛放血的容器,虽说每次她都把它擦干净了,可这时间一长,那玉碗还是沾染上了血气,从原本的青白色到如今变成了青红相接的颜色。

    木榻之前摆着一张硕大的玉床,那玉床散发出些许寒气,宛若一块千年寒冰;而玉床上躺着的,正是少真的躯体。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之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双目紧紧地闭着,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血气,但却是一副安然的样子,宛如熟睡一般。

    少真的魂魄在外面如同常人一般生活,可屋子里头的他却是毫无生气。每每白岫有什么心事却不能让少真知道之时,她便会来到这个房间里,对着他的躯体诉说心中所想。床上的他虽然不能给她带来回应,但却能让她平静下来,不用再因为事情憋在心中而感到苦闷。

    只是现在,白岫并不打算和寒玉床上的少真谈自己的心事,她拿着血灵站在寒玉床的一边,反复回想那封信上的内容。

    血灵是个稀罕物件,若是让正常人吞下血灵,那个人便会全身血脉逆流而亡,可若是让死者服下,却能让死者全身停止流动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让那副毫无生气的躯体变得像常人一般,身上若是有伤口也能自然而然地痊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少真身上触目惊心的致命伤口犹在,只是一直以来白岫所认为的是只要他能活过来,他身上的伤口便会自然而然痊愈;可如今一经那书信的提醒,她倒是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