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淡淡一笑,旋即开口道“其实这件事要是让我一口气说完,我可能还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一点点地把我查出来的事告诉大家,我想,这样你们也能听得明白一些。”

    她停下话语,缓缓地看了刘润安两眼,才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刘公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我看见他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后来,医神告诉我他受伤的时间与季大娘来找我帮忙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便开始有些奇怪了。”

    洛长川问道“奇怪在何处?”

    白岫道“季大娘来找我帮忙的时候说得很明白,她前来四季青的那日已经不是她来到这凤城里的第一天了,所以我可以肯定,在那之前她是一直在找刘公子的,然而她寻了这么久,别说这个人了,就连跟他有关的事情竟然都没什么人知道,那么我就很好奇了,在刘公子受伤之前,他都身处何处?为何季大娘一直没能找到他?”

    洛长川和大伙面面相觑,要说这一点若是放在以前,他们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如今看来,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处在刘润安布下的一个局里,只是在这局中他们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罢了。

    白岫顿了顿,绕着刘润安走了一圈,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得不说,这位刘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啊。他知道自己跑到这凤城里的话季大娘迟早会找到他的,于是他便乔装打扮了起来,以至于别人就算看到了他,也认不出来是他;后来季大娘果真来找他了,他更是没有让自己露出真面目来,甚至还演了一出他在红烟巷彻底消失的戏码,而后他便注意着季大娘的一举一动,就为了不让她找到自己。”

    季大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润安,喃喃开口道“润安这这……老板娘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然而刘润安此刻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鼓足了勇气理直气壮地去反驳她的话,反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在一旁瑟瑟发抖,就好像白岫早已完完全全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摸了个透一般,让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的元青听了这样的“故事”更是来了劲,见刘润安此刻仿佛认命了似得,便知道白岫所说的跟他所做的一定是相差无几的,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他又是怎么受伤的?他当时伤得那么严重,都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这样的情况下,总不能是他自己打自己吧?”

    白岫对他淡淡一笑,才接着说道“我方才说了,刘公子一直在注意着季大娘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来四季青找我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的。于是,他就和孙公子以及芸紫姑娘合计着做了这件事。他让孙公子和芸紫姑娘,又或者让更多的人对他动用拳脚,佯装有一个什么恶霸看他不顺眼欺负他,在他身上下狠手。”

    她顿了顿,瞥了刘润安一眼,才接着道“他能狠下心来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足以让人看不出破绽;在他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以那一封封假的书信向季大娘要钱。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们就能得到四万两了。”

    洛长川却有疑问“季大娘是他嫂子,也是将他视为亲弟弟的人,他若是要钱直接跟她说不就得了,为何还要这么做?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季大娘一定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还有,他被欺负的伤势如此重,他就不怕还没被你找到就死了吗?”

    白岫又拍了拍刘润安的肩膀,慢慢地走到洛长川的面前对他说道“伯父莫急,这第三个问题其实与您有关。”

    “与我有关?”

    白岫淡淡一笑,回过头来说道“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个问题吧。”

    话音落下,她又朝着季大娘问道“季大娘,我记得您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说过你们家是做贝类生意的是吗?”

    季大娘微微一愣,才点了点头回答她的问题“是,您没听错,我们家确实是做这个的。”

    白岫接着道“我猜,你们家在当地应该也算是富贵人家吧?虽说多年前发生了那样悲惨之事,但你们家的家业始终还在,而且长盛不衰,对吗?”

    季大娘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所以,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刘公子便是在一个富贵人家里长大的,想必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吧。而他出逃到这凤城里,他身上的银钱很快就被他用完了,所以他就想到了季大娘,他的嫂子。可是他若直接向季大娘伸手要钱,说不定季大娘身上并没有多少现钱能给他,于是他便在他这些好友的帮助下想到了这个办法。”

    她幽幽地看了地上两人一眼,淡淡道“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可真是‘足智多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