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之后,满案几都是残肢断腿,自有下人过来收拾。

    她们几个从昨天晚上到今日没有一刻歇息,早就觉得疲累了,便在婢子的引领下去厢房歇息。

    一觉醒来便是日上竿头,精神爽阔。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便坐着帷车慢悠悠的回府了。

    父亲还未归来,府里是母亲当家,但她是从来管不着葛卿的,连带着她也不敢当场对葛韵的言行多加指责。

    周氏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意:“这是王家、孙家娘子给你下的帖子,兴许是邀请你赏花喝茶什么的。去赴约的话,要不要让绣娘给你做几身衣裳?”

    这段话当然只是客套,周氏如何不知道,葛卿有自己专门的绣娘,她看不上外面粗制滥造的衣裙。

    果然葛卿摇了摇头,接过帖子说道:“多谢母亲好意,衣裙就不必了,不过请母亲让妹妹再多跟我一些时日。我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自然要腻在一起,加深加深感情。母亲不会不愿意吧?”

    周氏笑的有些扭曲:“怎么会呢,你和韵儿能够和睦相处,是大家都期盼着的。”

    事实上,她过来除了送帖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葛韵带回自己的院子,好好教导。她觉得这段时日过去,女儿愈发的与自己离心了。就如今日,她过来这许久,除了请安问好,就没有和自己说两句贴心的话,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

    周氏心中焦灼万分,她觉得从前握在手心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并且有预感,总有一天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葛卿笑得客气:“母亲管理

    内宅,时间紧凑,我也便不打扰了。芒夏,送母亲回去。”

    周氏又用眼神暗示了葛韵好几眼,没有得到答复,只能不甘不愿的离开。

    葛韵心里也不大好受,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但同时她也知道母亲是不会把到手的田庄给自己的,一说话就要争吵,还不如沉默。

    葛韵若无其事的将帖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现在不是赏花,诗会的季节,又没有哪个娘子过生辰礼,她们请姐姐过去干什么?”

    葛卿耸了耸肩:“大约是我昨天的动静太大了,想叫我过去探一探虚实。”

    “这在建康城中,天子脚下,做事就是不方便,一点芝麻粒大小的动作就闹得人尽皆知。”

    葛卿从中挑了一张必须得去的,瞧明白了日期之后,剩下的随意的丢在了案几上。

    葛卿随后将冬至招至身边:“你去告诉常之舟,让他在大街小巷散布一个消息,就说王家得了奇珍,邀各府的娘子郎君共赏,时间就在……”

    葛卿说了一个日期,冬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