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的小幺用了半天不到就摸清了男人的身世。当金宝听见男人已经嫁了人后,惊得生呛了一口苦丁茶。

    “你他妈再说一遍。”金宝抹去下巴上的碎茶叶,抻头歪着嘴不可置信地问,“他嫁给谁了?”

    “肖家洼的肖三儿。金宝哥,我昨儿跟了那拉二胡的一路。我也以为他住丰阳城里头,后来一想不对,若是城里住家,哪能不认得您呢?”

    金宝急急地说:“你别扯蛋,接着说。”

    小幺“诶诶”两声,说道:“昨儿他拉琴拉到天擦黑儿,赚了不少,带着琴和钱往城门那边走了。出了城以后他就沿老树林子往西到了宏村的肖家洼,这一路坑坑洼洼,他脚小走得慢。他家里是真穷,连围的篱笆都是烂的,前院里只有几个破水盆儿,盛了几口井水。”

    “…你他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你说书呢!”

    “二爷,您别急。这就往下说了。我躲到他家后头,看他进了堂屋,卧房里就有人喊过来,过来。他把琴放好,轻手软脚地就进去了。咦!卧房里那床上躺着的就是肖三儿!”

    金宝的眼睛里光点凝似鹰隼,他贴近小幺的脸问:“你确定你没眼花?”

    “我拿我脑袋担保!二爷,我可切切实实在那儿蹲了一个时辰,绝对错不了!就是肖三!”

    金宝觉着脑瓜子里嗡嗡作响。这肖三儿原名肖森,在丰阳土话里,三与森发音极像,这肖森叫着叫着便成了肖三。听说他考过村里的秀才,臭读了几篇书,嘴上是能讲出来几句文绉绉的话的,就心高气傲,觉着一些个记账或柜员的活计配不上自己,游手好闲好几年,也没攒下来仨瓜俩枣。后来他染了赌瘾,从洼里赌到村头,将家里积蓄都赌空了,仍执迷不悟,变卖了家里的值钱玩意儿,还要来城里赌。故而他是金宝赌馆的常客,欠下的赌债八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的。

    这样一个多余活着的废物点心,居然还能讨到媳妇儿?而且还是让金宝百爪挠心魂牵梦绕的双儿做媳妇!他奶,什么世道?!

    小幺接着说:“肖三儿把他叫过去,将他这一天弹琴挣的钱全夺走了,突然就抬手打他,说他挣得太少,这几百块还不够押一注的底钱。他也不躲,只是跪下来哭,就叫肖三打,拳打脚踢的。打了没一会儿,肖三突然来劲了,扯着他上了床,把他衣服剥开。我娘,我才知道,这男人居然是个双儿!身上的肉比城里女人还白,两个奶子真大,屁股也肥…哈哈,那肖三也是个假男人,他才肏到那双儿的屄里摇了一会儿,俩人还没起来腻,他就软下来了,伏下来嘬他媳妇儿的奶头。他媳妇儿真是个大骚货,他被吃奶吃得有感觉了,就开始骚叫,哭喊「三郎,你歇歇,明天别去赌了,家里已没有米了…」”

    一时之间,金宝的心被愤怒充满了。他有些不能接受,这双儿早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可他那两只肥肥的奶子,胯下紧紧的肉缝儿,还有那张皴裂的紫红色的嘴倒是被一个猥琐的贱男人给日夜占用着。愤怒之余,他生平头一次为着一个人而心痛,这种感觉,就算是对着被他克死的三个老婆也没有的。

    这么绘声绘色地讲着,小幺眼睛里蹦出来淫邪的目光,并没注意金宝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到了他面前。

    “肖三肏那男人,他浑身上下长啥样,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我全瞅见了。连那双儿的肉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肖三肏不动他,就用嘴吃那里,后来,他还坐在他媳妇儿头上,要他媳妇儿吃他的鸡巴……”

    “啪”的一脆响,金宝抡圆了胳膊掴到了小幺脸上,把小幺打得人仰马翻,捂着脸起来时嘴角都挂了血。他懵懵地起来时,又一个巴掌打到他另半边脸上。

    “金宝哥!”小幺爬到金宝脚底下抱着他腿求饶,“我该死,我混蛋,瞎了我的狗眼……我倒是哪儿弄错了,您这么抽我?”

    金宝抬起右脚狠狠踢到小幺肋巴骨上,疼得他满地打滚。金宝说:“你敢看我看上的人,老子今天不把你狗屎打出来,我他妈不姓陆。来人!”

    小幺才明白自己多嘴了。立刻抱着胸磕头如捣蒜求金宝饶命。打屋外头来了三五个人,端茶的端茶,捶背的捶背,算是暂时消了金宝的火。金宝坐下来,眼神削着小幺说:“以后眼神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幺儿,你知道,我开赌场这么久了,还能在这片儿混下去,就是因为舍得杀人……”

    “爷爷!爷爷!饶命啊…”小幺哭得一脸眼泪水,突然转换了坚定的神色,“您说,您让我干啥,就算您让我杀人,我现在二话不说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