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宁好就知道杨诫不容易对付,因为她们是同一种人,张扬肆意,很少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妥协,从小用金钱和家世堆出来的底气让她们无比耀眼,唯一的不同是,宁好为了江有瑜,主动收敛了锋芒,把自己伪装成了另一种人。

    所以,宁好讨厌杨诫,讨厌自己。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想往外走。

    杨诫端着酒杯扬声说了一句:“祝你顺利。”

    不知道宁好有没有听到,只是步伐不停,昂着脑袋挺直着脊背,穿越人群,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杨诫收回目光,唇边泛起一抹嘲弄的笑,一饮而下。

    ——

    杨诫没有体会到江有瑜的追求,但这些天迟钝的江有瑜发现了宁好的异常。

    她开始经常撞见宁好,而宁好一边笑着,一边跟她打招呼,有一次直接晃了晃手里的甜品,对她说:“江总裁,我买了些多余的甜品,给你吃吧。”

    江有瑜直接指出她话里的逻辑漏洞:“既然是自己买的,又怎么会多余。”

    宁好却神情不变,依旧笑着,不似以往安静温婉的模样,有了些江有瑜看不懂的东西,“我专门买给你的,一定要我这么说,你才能接受吗?”

    这话语下带着不容人忽视的锋芒,那是江有瑜印象里的宁好不会说出的话,但隐隐约约中,她又觉得,似乎这样才是正确的,虽然突兀,却并不令她惊奇。

    江有瑜很快从那种奇怪的错觉中回神,面上仿佛覆着冰霜,冷淡道:“我不吃。”

    宁好垂下手臂,长发被她撩在耳后,露出她银光闪闪的耳钻,她直直地看着江有瑜,一字一句地说:“不吃吗,我还以为你难过的时候会想吃甜品呢,特意买来的。”

    江有瑜与她对视,丝毫不让:“我没有难过。”

    宁好看着她,又笑了,率先败下阵来,垂眸躲避她冷冽毫无温度的目光,语气轻松,把话里藏着的那些棉针都挑了去:“啊是嘛,那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江总裁。”

    江有瑜便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没有捕捉到她眼底执拗的光。

    直到她拐过一个转角,消失在宁好的视线里,宁好才转身,面上的微笑一下子淡下来,没什么情绪地走进电梯。

    看着跃动的冷冰冰的数字,宁好伸进袋子里拿出一小袋泡芙,吃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宁好都在找机会与江有瑜见面,说着略带探究的话,一旦触碰到对方坚硬的外壳,会尝试着敲打几下,若是对方眸光渐渐沉下来,她就会面带微笑地收回锋芒,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装着她的乖乖女,安安静静地说一声“江姐姐再见”。

    虽然江有瑜没谈过恋爱,不懂□□,但她对这种试探性的行为很敏锐,并不想绕来绕去拖泥带水,直接堵住宁好,冷淡地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