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安别过许子衿,心中激荡之情久久难平。赶到家中立即禀报其母李夫人,要娶许子衿为妻。李夫人听得此意,心中早有打算,本欲开口拒绝,身边的家奴芸嫂向李夫人使了个眼色,李夫人只出了口气,纹丝不动,低头端着茶细细品味。芸嫂在旁劝道:

    “少爷,婚姻乃人生大事,夫人早就心中记挂着此事,你要立刻娶了这许姑娘,也要容夫人思量一番啊。”

    芸嫂自幼跟随李夫人,对李琴安也是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依然是这对母子的忠臣心腹。李琴安也把芸嫂当半个至亲看待,对其尊重有加。听了她这番言语,虽有不快,但并未表现出来。

    李夫人何等精明,早明白芸嫂之意:李琴安向来脾气倔强,若直接开口拒绝他的请求,必定招其不满,非但破坏母子情感,更会加重儿子对许子衿的心思,拆分二人更是难上加难。因此,趁芸嫂劝诫的功夫思量一番,道:

    “琴儿,你既觉得那许姑娘好,我也想再见见她,咱们与李家已经有多年未曾谋面,你们都长大了,总不比小时候。”

    芸嫂的话教李琴安很是失落,母亲言辞中却并未有拒绝之意,他心中很是欢喜,道:“母亲,您不知子衿如今大了,出落得更胜从前,将那些闺阁小姐都比了下去。她既精通书画,也会女红手工,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您见了肯定会喜欢。”

    言辞间洋溢着满腹的爱慕之情。

    李夫人只笑了笑,道:

    “既如此,改日我就设宴,请她前来赴宴,既能见识这位好姑娘,也能好好计议一番。”

    李琴安一听,心中立时乐开了花,觉得此事大有转圜的余地,谢过母亲之后,乐悠悠地回房去计划与许子衿的婚事了。

    李琴安走后,李夫人愁上眉梢,对芸嫂叹道:

    “琴儿年纪轻轻不谙世事,老爷费尽心思才能攀上陆知府,和她家小姐结亲,保我们李府一世富贵,更能助琴儿开拓仕途。现如今突然出来个许子衿,真是麻烦找上门。”

    芸嫂对李夫人心事了如指掌,更知她意欲何为,道:

    “夫人不必挂心,少爷也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对许姑娘就没有兴致了,到时候把她远远的送走就是。”

    “本来这事急不得,可你不知,老爷今天刚与陆知府定下婚期,况且近日陆知府要到林城巡视,此事迫在眉睫,万不能让陆家知晓琴儿还记挂着别的女子,更不可遗留祸患。”

    芸嫂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白,只道:

    “夫人,家宴上我都会准备妥当,定不叫这丫头毁了少爷前程。”

    主仆各自会意,只待几日后的家宴上断了少年公子美眷的念想。

    李琴安只当得了母亲允诺,内心欢喜万分,日日跑去与许子衿相会,翻遍林城,将绫罗绸缎珠宝华钗都搜集来,一箱箱堆满了许家后院。许子衿素来不喜这些凡事俗物,心中满满是对李琴安的爱慕,二人在桃林间追逐,在卫河畔嬉戏,好一对神仙眷侣,蓝天白云下青草繁花间,李琴安向许子衿许诺道:

    “子衿,明日我母亲在家中设宴,要见一见你,见过之后,我们就能拜堂成亲喜结连理,再也不分离了。”

    许子衿只道自己心中有安哥哥,安哥哥心中有自己,两人自然是夫妻一对,李夫人既要见自己,多半是答应他们的婚事,心中喜不自胜,娇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