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少主身子骨弱,世人皆知。

    所以平时有她出现的地方,无论是秦家人,还是跟在女王陛下身边的护卫们,都会对她的情况多加注意。

    没料到初次见面的人会对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秦暮雨觉得那花问言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强壮呀,怎么轻轻撞了这么一下之后,自己踉跄着歪向了一侧,若不是一旁的瘦子扶了她一把,她很可能要当众跌坐在地。

    上一个像这样挤在她跟女王陛下中间的人,还是那个总会给人惹麻烦的沈梦浠,难道这位宰相大人也对陛下有意?

    可再怎么说,沈梦浠毕竟是她熟识的人,而且后期她们尽管没有冰释前嫌,但在她心里,也几乎快要接纳沈梦浠成为他们这一边的人了,如果没发生后来的事的话……即便是那时,沈梦浠也没说直接挤走她啊,这个花问言不过是一个小国的宰相,简直太没有礼貌了!

    她站稳以后,直接瞪向端着酒杯那人:“你!”

    唐菓内心有着得逞后的畅快,却又不表现在脸上,只是转过头来看向秦暮雨,粲然一笑:“秦少主,小心站稳了。”

    秦暮雨更火大了,意思是我站在那耽误你脚落地了?可当她一看到那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时,她突然愣住了。

    明媚灿烂得好像初夏暖阳的笑容,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心底的那片白月光。她不敢再看,每多看一眼,心中就又痛上一分。她“哼”了一声,不去理会这人,而后转身离开。

    季梓妤看了一瞬秦暮雨的背影,随后又看向唐菓手中端着的酒杯,杯口光滑干净,没有半点儿酒从里面洒出来。要知道,刚刚撞的那一下,看上去好像很轻,但能让秦暮雨飞出去,想来力气并不小。

    关于这个花问言,那晚在风月阁,她应该是没有检查清楚。竟然没看出她会功夫,到底是大意了。

    唐菓用双手捧着酒杯面向季梓妤,酒杯轻抬,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仰头喝掉。酒液顺滑入喉,她黛眉轻扬,才说道:“这第一杯,敬那晚的月光。”

    季梓妤但笑不语。

    唐菓弯身继续为自己倒酒,又道:“第二杯,敬那晚的灯火。”说完与季梓妤对视着,又快速饮尽了这一杯。

    待到她想要再为自己添酒时,季梓妤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如那晚在风月阁。

    季梓妤平淡地开口:“我们……何时见过?”她故意这样说,假装不记得她,似是有意回敬她那日的那句“未曾见过”。

    唐菓笑了起来,微微挣脱季梓妤的手,“可能是在梦里吧。”她急着倒酒,还有第三杯要敬那晚季梓妤呢,于是只是顺应季梓妤的话接了下去,说完察觉到不对也已经晚了。

    季梓妤反手又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比上一次更紧更重。她质问唐菓:“你如何得知我会做梦这件事的?”

    “陛下做过梦吗?我以为做梦这件事是虚构的不存在的,所以这样比喻……”唐菓强行解释。

    “当真?”季梓妤眯了眯眼,就这么简单?

    她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说了这么多话,原本那些个使臣已经恨自己不是女儿身,没有人家花大人那般长相身材,不能献身于翎国女王来达成某些目的。这会儿见了这情景更加眼红,好处不能都叫真颜国独享了不是,于是众人也纷纷离席,前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