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歌推开了储藏室的门,看到地上捂着脸跪着匍匐的池小雏,那一瞬间他的心陡然掉到了谷底。

    池小雏因为剧痛在大力喘息,可他没有死,被挖走眼球以后捂着脸的指缝间不停流下汩汩的鲜血。听到脚步声音以后他满背冷汗地说:“海兰歌……是你么?”?

    海兰歌一把把他扯过,想看看他的脸。可池小雏却死死捂着自己的脸不肯放手:“不要看我……”

    海兰歌:“池小雏!”

    池小雏依然选择低头弯下腰去,因为疼痛大口呼吸着空气,像是一条快要濒死的鱼:“我怕你看见难过,海兰歌……不要看我……”

    海兰歌没有再强迫他,他手用力到像钳子一样抓着他的手臂,手掌僵硬极了。池小雏失明了看不到,不知道此时海兰歌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表情头一次可怕到令鬼神都会颤抖。

    片刻之后,海兰歌把他轻轻地松开了:“在这里等我。”他声音沙哑地像是被砂纸磨过,却意外的平静,听上去令人联想到冻着万把刀片的冰河。

    他曾经承诺过,池小雏今后不会有事。这个诺言,会持续到比他的生命多一分钟。

    而现在,竟然有人胆敢挑衅!

    “你要去做什么……”池小雏心下一空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他好像要去做一些非常疯狂的事情,试图伸手想去抓他阻止却抓了个空。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生气的海兰歌。

    他把池小雏放开,毫不犹豫地走到地下酒窖的门口,用力拉开了那扇大门。望着底下的黑暗楼梯,他面无表情地走了下去。

    每走一步,周遭的温度就下降了许多。好像是这漆黑幽深的楼梯通往的不是酒窖,而是什么十八层地狱。

    他最后一步落了地,站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他没有某个傻子那样珍贵好用的眼睛,在黑暗中并不能清晰视物。

    黑暗是足够令人绝望和恐惧的存在,更何况还潜藏了极为恐怖的怪物,阴冷的空气里有着粘腻的血腥味,在未知的环境里海兰歌没有一丝慌乱。

    “喂,你在这里吧。”海兰歌站在那里,冷漠地环视了一圈,“乱动别人的所属物下场会很惨,知道么。”

    黑暗之中,一张脸出现在海兰歌背后。那张脸没有皮肤,黑暗之中一对浅琥珀色的一对眼球亮到发黄光。那眼睛不来自它,是它新偷来的,此时还在热乎冒气。

    它瞬间出手了,从后背贯穿了海兰歌的身体,并准确地抓住了他的脾脏,可光是这样它似乎还不知道满足,还想在他身上索取偷走些什么。

    海兰歌轻吸了一口气,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他低头看着那只穿过自己并即将开膛破肚的尖锐红手,低声呢喃道:“和我想的差不多,你还没偷过鲜血呢。真是可笑啊,像你这样的怪物,居然也想再世为人?”

    脾脏又被称为人体的血库,当人体在行走坐卧休息的时候,是它在负责储存血液并且协调血容量。这个小偷怪物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池小雏的眼睛,海兰歌的血液。

    在感受鲜血即将飞速离体的瞬间,海兰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瞬间狠狠用力地刺进了自己脖子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