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在何处?”

    “臣前脚入宫,后脚便让人送来了。”宁如兰扬着笑贴近些,继续道:“臣若不带点什么来,怎好扮做护卫将军?”

    宁风清没应声,目光轻飘飘落在宁如兰身上好一会儿,就在宁如兰开始背脊发凉之时,她才悠悠启口,“你挑几个出色的给朕留下,其他的带走打发了吧。另外,那让你帮着劝朕的都记下,细致查探一番,以待后用。”

    “是。臣明白。”宁如兰松了口气。她自己都不确定使的这一招对不对,所以才会如此后怕。

    宁风清深知此番一事不可轻易放下,一早本想让流澜寻几个人做戏将这贪欲好色的名声做足了,既有送上门的自然更好些。

    这女皇当得是真累啊,宁风清不禁想到,三两月里整日都在做戏去了,一桩正经事也未做成。

    “陛下,王净追击西齐皇帝有消息了。西齐皇帝重伤于观崖城,逃入深山之中。”宁如兰说上紧要事,神色也变的严肃。

    观崖城乃东宁国边境之城,其内一座观崖山,地势险峻,连绵千里,寻常之人入内多是尸骨无存,世人传言其为精怪所驻之地。是以东宁开国之君明令,闲杂人等不得入观崖山,平日亦是军士层层把守,不得松懈。

    这齐泓怎会往观崖山逃去?他是不知这座山的可怖传言?宁风清有些不解。

    宁如兰见宁风清在沉思,以为她是忧心齐泓的安慰,又开口安抚起来,“陛下,齐帝陛下武艺卓绝,当是有把握才会进山的。”

    “朕倒不信这妖邪之言,但他这苦肉计若过了头也是不好。”宁风清自卧榻上起身向内里走去,并示意宁如兰跟上,继续道:“眼下西齐境内局势如何?”

    “秦帝尚在为流兵所扰,似乎无暇顾及我们。”说上北秦,宁如兰满脸忧虑,毕竟东宁国才因这战争失了两位掌权人,她是不得不忧心啊。

    宁风清顿步回身,右掌落在宁如兰肩头,“别想那么多,你将朝上的事替朕办好便是。”

    宁如兰矮身端跪于宁风清眼前,“臣定不辱使命。”

    早从宁风清让宁如兰帮着看奏本一事起便有了重用她的心思,这半月里看似无人理政,但呈上御案的折子宁风清都使人送去了元庆王府。

    一样样在暗地里进行虽说是憋屈了些,但局势不明,如此确是最为稳妥的。她总觉得先帝等人接连逝世看似理所当然,却有些太过顺畅了些,像是有什么人将一切操纵,甚至连她都是算计在内的。

    宁风清伸手捏了捏眉头,让宁如兰退去。自己转瞬又兴致勃勃地去了前殿,让流澜将那些个美人都领了来。

    此刻天已大亮,风雨渐歇,唯有天色依旧昏暗。随着十余位形容各异的美人入内,殿内幽暗之息顷刻散尽,饶是宁风清不好美色,也注目观赏起这美景来。

    目光流转而过,角落上有一身着青色素袍的男子勾住了宁风清的眼。

    他周身素雅,不似旁人花枝招展,且眉目柔和,神色淡然,眼尾微微上扬却又有一丝妖媚之意,整个人美艳而静默,浅淡却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