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

    赵氏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沈昭雪这么伶牙俐齿一顿说教,却又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不占理,只能讷讷地闭口不言,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和儿子。

    沈曜已然被侄女的大胆气得横眉竖眼,双唇紧抿着,一双眼死命地瞪着面前灿若娇花的侄女看,胸中愤懑难当,想要骂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骂起。

    唯有沈长越,双唇一张一合的,似有话要说,只是内心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沈昭雪见微知著,看向踌躇不语的长兄,温声问道:“兄长若是觉得我方才说的不在理,直言便是,妹妹洗耳恭听。”

    被堂妹看破了心中,沈长越就更不好开口了。

    “倒也没有,妹妹你说得对,出嫁从夫,是这个道理没错了。”

    “没错什么啊没错,越儿,你是不是糊涂了?”赵氏怒不可遏道,“昭雪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吗?与王爷和离是大事,她就是嫁人了又怎么样,她一个小姑娘,光是沈家就有她两层长辈在,她凭什么给自己做主!”

    赵氏这番话一说出口,别说沈昭雪,就是李氏和沈长宜也冷下了脸。

    沈长宜挡在沈昭雪面前,与赵氏对峙道:“大伯母,我姐姐又不是和离了不能活了,为何还要过问家中长辈?”

    赵氏也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但今日接二连三被三房子女反口以对,赵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怒斥道:“长宜,这是我在和你姐姐说话,干你什么事?别以为你如今当了庶吉士便可顶撞长辈了,不孝长辈对名声可是大大的有碍,你将来还想不想从翰林院考核成功了!”

    沈长宜自然知道其中后果,可他更不忍从小护着自己的姐姐被大伯母当众斥责,正欲反唇相讥时,沈昭雪从后头拉住了他。

    “姐姐?”沈长宜不解。

    沈昭雪摇了摇头,轻声道:“长宜,不可。”

    这时,一个苍老但威严十足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好几年没见了,昭雪你还是这么懂事,真是让祖母很是欣慰啊!”

    话音刚落,嬷嬷扶着祖母娄氏迈过门槛,步入正厅,稳稳当当的在众人面前坐下。

    “好了,昭雪好不容易回来,你们也都别站着了,让上边的人准备开饭,就当为昭雪接风洗尘了。”娄氏说完,转头看向沈昭雪,笑容和蔼地道,“昭雪啊,你回来的突然,家中没有提前做准备,接风洗尘也只能这般潦草了,你不会怪祖母吧?”

    “是昭雪未曾先派人回来禀告一声,昭雪又怎么敢怪罪祖母呢。”沈昭雪说着,敛裾躬身,朝坐在上首的祖母娄氏行了个礼,“孙女不孝,多年未曾归家拜见祖母,如今终于回来,还望祖母宽恕,孙女将来与家中姐妹一起好侍奉祖母,让祖母得以颐养天年。”

    娄氏面上和善地笑着,心中却恨毒了这个和离归家的庶女,只是想到摄政王毕竟还未就此事做出裁论,兴许这桩婚事还可以挽回,这才挤出慈爱的笑容,朝她招招手道:“祖母知道你孝顺,来,好孩子,上前来,让祖母好好看一看你。”

    沈昭雪从善如流地走到娄氏身边,娄氏的手摸着她的脑袋时,她弯唇一笑,笑容可爱地看着娄氏,倒是好一副祖孙慈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