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人看着楚立礽就这么撂下了一句狠话离开了,一时间沉默了,有些吃不准这句话到底是随便说说,还是真的要对付他们。

    曾文通满腔怒气憋着,缓缓地坐了下来,许久后说:“看来这个姓楚的,是非要和云家结亲不可的,估计是看中了云家的钱财,才这么上赶着来给云家收拾烂摊子!估计是想着摆平了咱们,好在他老丈人面前越发得脸吧!”

    曾父气的冷哼一声:“不过一个穷书生,想对付咱们?云老爷那么有钱有势,在咱们面前还不是老鼠见猫一样的猫着,他算什么东西?他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大话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曾母想了想道:“都别瞎猜了,反正他也不敢冲进来把咱们都打杀了,那咱们明儿就继续去云家闹,闹到云家上门求咱为止!”

    曾父点点头:“对,咱们别管这个姓楚的说什么,只要闹到云应堂坐不住,咱们想要的银子,就能到手了!”

    ……

    楚立礽从曾家出来,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夏初的夜微风正好,他循着两旁店家的烛光缓缓往前走,手里提着的银票塞进了怀中,还不忘嘀咕一句:“蠢货,你们会后悔,今晚没要这银子的……”

    走了许久,到了他要去的药房,走进去后药房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余一个抓药的小哥,他也不知嘀嘀咕咕跟小哥说了些什么,小哥一听直冲他摆手。

    他却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往小哥面前一摆……小哥傻眼了片刻,立即将银票装进了怀里,转身匆匆的包了一些什么药递给他,然后摆手催着他离开。

    出来药房,楚立礽眯眼看着天上的弯月,啧啧笑道:“还真多亏了岳父大人送来的银票,事情好办多了……”

    他抬脚离开,但行路的方向,却不是家的方向。

    半夜,万物寂静,整个池县大部分人家都熄灯睡了,四处一片漆黑。

    曾家人也一样睡的很沉,根本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影从院墙翻了进来,给他们屋里扔了一些迷香进来,然后又拿了些什么东西离开。

    只曾文通一早醒来,发现自己书桌上的纸张夜里被风吹乱了,还很是细心的整理了一番。

    ……

    后街巷,楚家。

    楚母去买菜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听街坊邻居说了,曾家人今早就又去云家那边闹事了,如今是满县城人人都在看热闹。有关系不错的,劝她不要礽儿和云家结亲,以免……可是,想想这是儿子愿意的婚事,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让他拒婚。

    楚立礽告假了好几日在家,正在窗前练字,看见母亲回来脸色不对,猜着是县里人的议论让母亲心情不好了,于是便放下笔走了出去,接过楚母手中的篮子,拉着她坐下说:“母亲别担心,曾家人闹不了多久的。”

    楚母忧虑的摇摇头:“我只是在担心……”

    楚立礽不等她说完,就道:“命格一事,实在是虚无缥缈。想当年,那位所谓的大师不还说父亲是福顺之命,生之富贵无边,顺之天命使然,说父亲这辈子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命,可结果父亲却早早去了。所以娘,那些传言,你觉得还能信吗?”

    一提起死去的丈夫,楚母的眼泪就止不住,哽咽着说:“娘明白了,不信那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