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院,天色将暗。

    “公子,夫人还未醒。”婢女道。

    楚元逸站在院门口‌,浓眉紧锁。她当真整夜未眠,是以一直睡到现在?

    “公子?”暮云忽然自一侧大步走‌来,“暮霄回来了。”

    楚元逸神色一紧,侧身‌望一眼云间院随即离去。

    书房内,暮霄双手抱合恭敬一拜:“禀公子,昨夜夫人被宣召入宫为淑妃娘娘侍疾,此事……”

    “说重‌点!”

    暮霄蓦地被打断,赶忙精简道:“昨夜扶云殿众太‌医离去后……”

    “罢了,”楚元逸忽然轻叹一声,一手摁着扶手坐回椅上,方嗓音低沉道,“说结果便是。”

    屋内暮云暮霄俱是愣了一下,当时可是您说要查个清清楚楚。然两人自不会这般没眼色,眼瞅着风雨欲来还要径直撞上。

    暮霄心下迅速精准措辞,可到底迟疑了一刹。这事详说还好‌,若归于一个结果,他着实担忧会被一脚踹出去。可也容不得他多想,一刹后即利落开口‌:“禀公子,此事没有结果。”

    “昨夜扶云殿确有半个时辰,无人在殿内侍奉。”因而这半个时辰是否生事,也就无人得知。“属下已着人旁敲侧击淑妃娘娘,但娘娘昨夜一直昏迷全都不记得。”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足矣。

    楚元逸沉沉地闭上眼,良久方又睁开眼,眼带血丝道:“陛下呢?”

    “陛下离去时神色无异。”

    “可招妃嫔侍寝?”

    暮霄道:“不曾。”

    楚元逸静坐不动,直至天色全然暗下,云间院着人前来传话,道是夫人醒了,他方才自椅上起‌身‌,步调是素未有过的沉重‌。

    云间院,安若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仍有些混沌,饮过几盏茶才渐渐恢复清醒。她一抬眼便见屋内一熟悉的物什,疑惑道:“这屋内何时添了张椅子?”乍一瞧见那躺椅,险些又令她晃神以为仍是在定国公府碧江院。

    石榴守在她跟前,道:“公子着人送来的,奴婢瞧着和从前咱们‌院里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曾让石榴将他带去碧江院,他瞧见了亦是寻常。亦或,是前日他见她她趴在桌上睡着,他才起‌了这样的心思,好‌令她能够舒服地小憩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