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侍女不知如何宽慰,忽见打探消息的宫人行至门口,忙道,“快进来,可查清楚了?”

    宫人微微摇头:“事发之时贵眷皆已离去,石竹姑娘亦被两个宫女叫走,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只有她的近身嬷嬷,发生了什么应是只有三皇妃一人知道。”

    果然……

    楚颜暗道,皇后费尽心机,当真每个细节都无遗漏。

    “但奴婢打听到了另一件事。三皇妃离宫,是三殿下亲自入宫将人接走。”

    楚颜满眼震惊:“你说什么?三哥哥来了?”以她对三哥哥的了解,从前那般不闻不问,眼下能着人提醒她一句,令她照看好安若已是天大的进步。至少,没再将安若当做棋子,姑且算是懂得投桃报李。

    眼下,竟是要开窍了?

    “三皇妃似是身子不适,殿下横抱在怀走了一路,许多人都瞧见了。”

    “当真?”楚颜陡地雀跃起来。她来回踱步,迅速收拾心情。既是三哥哥来接,那宫中之事她自然另有打算。

    午后,榻上的柔嫔终于缓缓苏醒,她听闻凤华宫之事,知晓女儿为了她险些将三皇妃置于险境,正要细细问一问,思雨斋内却是遍寻不见楚颜。

    同一刻,楚颜正端坐在凤华宫内,对面下首是极不显眼的兰嫔,早年出自定国公府张氏的母家。主位之上,陛下亦在。

    楚颜特意来得巧,一一问安过后,便是直接道:“母亲身子好转,儿臣特来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不知方才正与陛下说着什么,脸色并不好,眼下照旧扯起慈善的面目,做得自谦模样。“柔嫔身子弱,本宫确应照料的更妥帖些才是。”

    楚颜知晓她要这么说,当即接过话头:“儿臣只担心娘娘您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话,却是耳光直接打在她的脸上,直指皇后不堪为后宫之主。

    皇后余光扫过陛下,往日这时陛下便会作为严父,苛责楚颜一句。眼下,却似浑然未觉。

    皇后脸色一瞬的僵硬,哪料楚颜毫不客气,声声逼近:“儿臣向来不是委婉之人,只知人应至纯至孝,母亲康健我方心悦,若母亲有恙,我恐失去理智。”

    皇后面色再难如常,此话等同要挟。亦到此刻,陛下才堪堪咳了声,“颜颜!”

    皇后连忙道:“陛下不要责怪颜颜,她也是爱母心切,有这样的孩子才是咱们大楚之福。”话间,皇后留了极明显的漏洞。何为母亲,皇后娘娘才是皇子皇女之母?她这般说,就是等着陛下叱责楚颜一句,应尊自己为母。

    可陛下又是置若罔闻,皇后娘娘便是迅速转向楚颜,极是和善道:“你放心,日后本官定命太医好生照看你的母亲,柔嫔虽是身子弱,但细心调理总会好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