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早,早上起身时，殿外降霜，玉官提醒他应该多穿件衣裳。
景钰却想起了林湛,这样冷的天气，林湛会不会多加件衣服。看着玉官递过来的太子服，他又想起当初与林湛在一处荒唐时，林湛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戏谑地把他往床上引。
那会儿两个人没有现在这般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只可惜自从林湛一走，整个东宫便没什么趣了。
皇帝在一个寒冷冬日,久病不愈而死,当夜传下诏书,封东宫太子景钰继承大统。
这本就在景钰的意料之中。没什么稀奇的。自皇长兄死后，他对自己的这位父皇，早没了尊敬孺慕之情,有的全是憎恶与暗暗的恶心。
当初林湛说很看不上现在的继后,还说继后那婆娘在深宫中为非作歹，早晚有一日要翻下后位的。景钰如今回想起林湛当日神色,心窝子一热。殿外风雪交加,连下了三日,他与一些皇宗子弟跪在太祥殿的灵前，脸上没了半分情绪。不管是皇室宗亲也好，还是朝中大员也罢,都挺畏惧于他。
再说得刻薄直白些，他们都不喜欢他，恨他,厌他。就连此前私底下对他言听计从的母家表弟薛琮，最近也不待见他了。
好似从林湛和景臣离开京城后，殿里就空了，心窝子也空了。心上人和弟弟全没了，就在一夕之间。
景钰没那么多眼泪为皇帝而流，一心便是几日后的登基大典，太后的意思是，他的身边还缺个体贴人，遂想从朝中大臣们膝下，挑出几名家室学识品性皆好的女子，入宫为妃，暂且充实后宫。
至于皇后的人选，便得仔细挑选。太后心疼长公主，不愿让长公主再回漠北去，又怕京中闲人戳长公主的脊梁骨，让公主的一对儿女没法抬头做人，便想方设法，要从漠北挑个公主出来，送往中原和亲，如此一来，中原与漠北便能化干戈为玉帛，还能提了长公主的身份。
如此一来，即便哪日太后逝世，长公主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便以新皇登基，不宜开战为由，软硬兼施，逼景钰顺从。
景钰对于自己这位皇祖母，多少还是敬重的。但他平生最厌恶受人逼迫，对此事不做表态。太后知道自己这位皇孙是什么脾气，在殿里病了几日，景钰前去看她，便拉着景钰的手，并不谈和亲之事，只是讨论起先后在世时，如何温婉贤淑。甚至还提到了皇长子。
太后道：“景启那孩子最为孝顺，哀家也偏爱他。他是先皇的长子，你们的皇兄，先皇对他给予了厚望。哀家知晓你对漠北还有心结，原本当初不该出兵征讨漠北的，只因漠北君膝下的小公主不愿嫁入中原，不肯入宫为妃，反倒去与林肃在一起闲云野鹤，先皇也是无法，只得派你皇兄出兵征讨漠北。”
景钰听的心尖一颤，几乎有些失声了：“林肃？他……他不就是林湛的父亲？那林湛的母亲，原来就是漠北的小公主？险些成了父皇妃子的小公主？”
“便是她了，哀家也是见过她的画像，生得极美，你素来看林湛在京城一片小公爷里，已经是极为出挑的了。可哀家同你说，林湛若是能像她母亲，怕是从中原到漠北，没人能比得过他。”
景钰此刻心如刀绞。如果林湛的母亲真的是漠北的小公主，那么也就是说，当年中原出兵，实际上讨伐的是林湛的家园。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林湛的父母死于当年那场战乱，可从来不知道林湛居然是漠北王族的后裔。
这事林湛究竟知不知道，林湛若是知道了，那该有多么难过。他与皇兄率领中原大军，血洗了漠北，屠戮了林湛的家园。
如此血海深仇，林湛应该不知道，否则以他的脾气，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可后来自己明明对他服软示好，求林湛留在东宫，林湛怎么都不肯，那时林湛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太后见他神色有异，放下茶杯关切道：“景钰，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孙儿无事，皇祖母恕罪，孙儿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先行告退。”
不等太后答应。景钰转身就出了殿门。身后一群内侍跟随，景钰心烦意乱，呵斥了一声，众人跪倒，大呼吾皇恕罪。
景钰却想起了林湛,这样冷的天气，林湛会不会多加件衣服。看着玉官递过来的太子服，他又想起当初与林湛在一处荒唐时，林湛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戏谑地把他往床上引。
那会儿两个人没有现在这般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只可惜自从林湛一走，整个东宫便没什么趣了。
皇帝在一个寒冷冬日,久病不愈而死,当夜传下诏书,封东宫太子景钰继承大统。
这本就在景钰的意料之中。没什么稀奇的。自皇长兄死后，他对自己的这位父皇，早没了尊敬孺慕之情,有的全是憎恶与暗暗的恶心。
当初林湛说很看不上现在的继后,还说继后那婆娘在深宫中为非作歹，早晚有一日要翻下后位的。景钰如今回想起林湛当日神色,心窝子一热。殿外风雪交加,连下了三日,他与一些皇宗子弟跪在太祥殿的灵前，脸上没了半分情绪。不管是皇室宗亲也好，还是朝中大员也罢,都挺畏惧于他。
再说得刻薄直白些，他们都不喜欢他，恨他,厌他。就连此前私底下对他言听计从的母家表弟薛琮，最近也不待见他了。
好似从林湛和景臣离开京城后，殿里就空了，心窝子也空了。心上人和弟弟全没了，就在一夕之间。
景钰没那么多眼泪为皇帝而流，一心便是几日后的登基大典，太后的意思是，他的身边还缺个体贴人，遂想从朝中大臣们膝下，挑出几名家室学识品性皆好的女子，入宫为妃，暂且充实后宫。
至于皇后的人选，便得仔细挑选。太后心疼长公主，不愿让长公主再回漠北去，又怕京中闲人戳长公主的脊梁骨，让公主的一对儿女没法抬头做人，便想方设法，要从漠北挑个公主出来，送往中原和亲，如此一来，中原与漠北便能化干戈为玉帛，还能提了长公主的身份。
如此一来，即便哪日太后逝世，长公主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便以新皇登基，不宜开战为由，软硬兼施，逼景钰顺从。
景钰对于自己这位皇祖母，多少还是敬重的。但他平生最厌恶受人逼迫，对此事不做表态。太后知道自己这位皇孙是什么脾气，在殿里病了几日，景钰前去看她，便拉着景钰的手，并不谈和亲之事，只是讨论起先后在世时，如何温婉贤淑。甚至还提到了皇长子。
太后道：“景启那孩子最为孝顺，哀家也偏爱他。他是先皇的长子，你们的皇兄，先皇对他给予了厚望。哀家知晓你对漠北还有心结，原本当初不该出兵征讨漠北的，只因漠北君膝下的小公主不愿嫁入中原，不肯入宫为妃，反倒去与林肃在一起闲云野鹤，先皇也是无法，只得派你皇兄出兵征讨漠北。”
景钰听的心尖一颤，几乎有些失声了：“林肃？他……他不就是林湛的父亲？那林湛的母亲，原来就是漠北的小公主？险些成了父皇妃子的小公主？”
“便是她了，哀家也是见过她的画像，生得极美，你素来看林湛在京城一片小公爷里，已经是极为出挑的了。可哀家同你说，林湛若是能像她母亲，怕是从中原到漠北，没人能比得过他。”
景钰此刻心如刀绞。如果林湛的母亲真的是漠北的小公主，那么也就是说，当年中原出兵，实际上讨伐的是林湛的家园。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林湛的父母死于当年那场战乱，可从来不知道林湛居然是漠北王族的后裔。
这事林湛究竟知不知道，林湛若是知道了，那该有多么难过。他与皇兄率领中原大军，血洗了漠北，屠戮了林湛的家园。
如此血海深仇，林湛应该不知道，否则以他的脾气，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可后来自己明明对他服软示好，求林湛留在东宫，林湛怎么都不肯，那时林湛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太后见他神色有异，放下茶杯关切道：“景钰，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孙儿无事，皇祖母恕罪，孙儿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先行告退。”
不等太后答应。景钰转身就出了殿门。身后一群内侍跟随，景钰心烦意乱，呵斥了一声，众人跪倒，大呼吾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