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流淌,他的视野现在全给涂红了。

    剧院的幕布,也是那样的颜色,浓郁、苍凉。落幕的时候,它们缓缓合上,一场戏就那么地死了一回。

    唰!

    遥远的地方吹来飓风,一往无前地将马上就要合上的幕布吹得大开!宛如盖在棺上的布被人扯落,他这幅可怜的尊容再透过玻璃让人看见了。

    林栖发现自己真是躺在一具玻璃棺里。

    有一双极富美感的眼睛,隔着玻璃跟他对视上了,他心头猛跳。

    蒋修思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缓缓推开棺木。

    一双手伸进来,林栖恍惚地眨了眨眼,接着便被蒋修思从里头抱了出来。

    他还以为自己是从棺材里出来,但这感觉又像极了从水里被捞起来,鬓发生凉,身上有着水的气息。

    “玻璃棺”又变成那将他困住的雨了,在他的背部脱离棺面时,无数水珠炸开,争先恐后地涌入地底。

    他就如同一个稚气而懵懂的孩童,紧紧地揪住蒋修思的衣衫,把头扎进他的怀里。

    林栖发现,问为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骂这烂书也毫无意义。但他完全忍不住,埋在蒋修思怀里放声大哭。

    他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嗓子都哑了,耳边还能听见一个微弱的抽泣声。

    林栖呼吸一凛。

    那不是他的声音。

    林间阵阵来风,沁凉的寒风侵袭他的每一寸皮肤。

    麻意在头皮上蛇行,林栖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衣衫,但那衣服怎么能那样的坚硬?根本就像一块树皮啊!

    他不敢抬头看。

    呜呜的哭声仍未停止。

    庞大的恐惧感在他身躯内部造成重压,他控制不住地把那“衣服”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它竟然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