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闻言,这才飞身离去。

    “大人……”

    县令候在马车外,嘴里朝我唤了一声。

    我一把撩开帘子看向他,“墨城我不想再回去了,这马车就速速送我回京。”

    “可是大人,太守那里……”害怕我对太守一事放任不管,县令有些不安,如果不惩治太守,那么他这样回去东临必然下场凄惨。

    我定定的看着县令,“太守,江灏一事,全权交由你处理,我自会回京为你求得圣命,此事若能妥善处理,往后你便是新的太守。”我又目光一凌,“但若是处理得令我不满意,这个东临县令你也不必再当了!”

    “是是!下官一定处理妥当!”县令连连捂紧他的乌纱帽,惶惶恐恐。

    我点点头,“那就叫马车启程吧。”

    县令后退一步,又叫了五六官兵跟在马车两侧,朝赶马的车夫吼到,“出发,送大人回京!”

    马车缓缓前行,这一段路,地面颠簸得厉害,我却心头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此事如何交与东临县令?”金若银不解的问。

    我拍拍衣袖,衣袖上还有点点血迹,不过此刻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可怖了,我嘴里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个中详情,恐怕没有谁会比东临县令知道得更详细了,而东临县令既然选择了临阵倒戈,本该杀了你我,却最终救了你我,那么往后他将如何面对墨城太守。”我眼里目光沉沉,手指轻轻握起,“他往后无法在面对墨城太守,唯有用尽全力除掉墨城太守,不给他再留一丝退路。”

    金若银点点头。

    我又目光一动,一只手捏着下巴,“再则,东临县令也是个明白人,当初同太守通气又未尝不是无奈自保,否则他也不会在抓到江灏后没有立即杀他而是选择关在大牢。”

    我一只手用力锤在手心,“待我回京,禀告父……府中,此事也算就此完结了。”

    金若银点点头,“早有听闻韩王忠君爱国。”

    我抬手取下头上的发带,将头发披散下来,用手指轻轻拨开,将手里的临时发带随风抛出外面,“其实,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如此吧。”我细细的说着,语气里尽是清明。纵然再愚笨,此刻我也能反应过来了,金若银岂会平白无故来到墨城,又岂会平白无故予我那张告示。

    金若银闻言,嘴里一笑,微微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没错,此事的确是一开始我就这样想的。”她目光看向我,“我幼时在墨城长大,可是不曾想,原本好好的墨城,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知你魏予慕定然有能力对付墨城太守,所以提出了这第七件事。”她眨眨眼,眼里微微愧疚,“只是没想到会使你身陷危险之中,更没想到为了护我会害你受那些伤。”

    这么说来,那么就算是带着目的,那么这第七件事倒也情有可原。

    我泯然一笑,摆摆手,“你不需愧疚什么,于我而言,能为邑国除去一个坏官,反倒是好事。”我又眨眨眼,“而那些伤,你也不必挂在心上,我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力行,要不了多久指定恢复如初。”

    金若银嘴里微微一笑,她微微一笑,笑得明媚,我却又一次看得呆傻。这是少见的,她能笑得自有发自内心。这也是头一次,她看向我的目光,清明澄澈,不再冰冷如冰。我想经此一事,起码她不再对我如以往那般冷淡了,也许我也有那么些许融化了她心里的冰层,哪怕可能只是极浅极浅的一层,起码我听到了那冰层逐渐破碎的声音。